裴臻瞧一眼,神采微變,顯得有些鎮靜:“下官早些年便傳聞此物,西洋各國有神器鳥銃,與前朝火銃類似,但能力千倍,擁之百戰百勝。瞧此物,頭似鳥嘴,滿身鋼鐵鑄就,細頎長長,必是鳥銃了!”
“裴大人公然見多識廣。”司徒修笑道,“胡將軍前些日子占了流島,發明島中數人手持此物。沖天而放,仿若炮仗,故而進獻上來,父皇瞧著風趣,賜賚本王一支。”他從馬毅手裡拿過來,對準天上飛過的鳥群,猛地一拉扳機。
裴臻未答允此事,隻道:“下官之前用過火銃,事理是一樣的。”
但這二人到底冇有經曆,玩弄了好一會兒不得要門,司徒修細心解釋,裴臻在旁旁觀,並不插嘴。內心卻在想,勿論司徒修是何企圖,但比起其他親王,老是在做實事,不管是戶部催款,還是這鳥銃,貳心胸熱血,不知不覺,裴臻對他仍多了一些好感。
從白河返來,已是傍晚,落日的光呈橘紅色灑在瓦片上,司徒修方纔踏入王府大門,侍從小聲道:“懷王殿下來了。”
“一早答允太小女,本日恰好得閒。”裴臻語氣淡淡,並不問司徒修來此為何,他對這位親王當然是有很多迷惑的,兩次救裴玉嬌,兩次伶仃見他,要說不為拉攏乾係,很難令人佩服,然他行事風格,潔淨判定,並不顧忌權貴,就拿徹查戶部一事,已獲咎很多官員。
他把鳥銃還給司徒修。
父親上的話,定然能夠贏過他。
刹時,心如刀割,直刺得他渾身鈍痛,幾乎不能往前走。
舊事一幕幕流淌過,如此清楚,司徒修愣住腳步,昂首看著長春殿的儀門,上輩子,他不止丟了命,也在這兒,落空了兩個最親的人。
“還不是為四哥臉麵著想!”司徒璟大刀金馬的坐在交椅上,“都是他挑的事兒,本來該關他一個,”他有些忿忿然,“現在連帶我吃這冤枉債,幸虧父皇講事理,提早放我,那傢夥還關著呢。”
他微微一笑,可貴的歡暢,正像十八歲的年紀般芳華飛揚。
“不消,我這是來帶你去用飯。”司徒璟瞧著他,從小把他當哥哥一樣的七弟,阿誰對他惟命是從的弟弟,好似有些不一樣,可他也說不清楚,到底那裡分歧,“貴妃娘娘想你了,今兒特地叫膳房做了好些你愛吃的,你跟我一起去吧。”
“借使能製出,還得幾次試練,到底在對敵時可否起到感化,都未可知。”裴臻手指輕撫鳥銃,“下官也但願能行,我中原總不能掉隊於西洋各國。”他把鳥銃對準天上飛鳥,凝睇半晌以後,猛地放出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