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已近傍晚。主家人端著些許飯食,走上前來,喚著“行苦小徒弟,先進些米飯吧。”行苦聽聞,本想回絕,怎奈話未出口,腹中卻不爭氣,咕咕作響,卻令主家人聽到,便隻得起家作揖,報答主家。實是餓過了頭,行苦吃相不免有些丟臉,一頓風捲殘雲以後,行苦再次報答主家,便再次做回蒲團之上,聲聲地藏經從口而出。
疆北的夜,分外的涼。
行苦不得回絕,隻得緩緩食之。食儘,便問道:“阿彌佗佛,主家是否好些,小僧為安在床中。”
行苦聞言,問道:“阿彌佗佛,主家人可還好,昨夜見主家人那般,實是放心不下,小僧這本楞嚴經,但願能幫到主家。”說著便從背囊中拿出一本經籍,放在主家人手中。
主家人接過經籍回道:“多謝小徒弟,我家已無事,小徒弟為安然計,還是早日分開方好。我家也欲近些光陰投奔家中親朋,”又指了指糧房說道:“小徒弟,昨夜糧本是宛秀軍贈送我等,小徒弟還是拿走一些。”
主家聽後,不由笑道:“小徒弟見笑,雖戰亂非其間,但其間本邊城,自哥舒將軍立宛秀、神策於此,與往昔九曲軍聯縱,使其間承平。哎,隻因目前中原已亂,隻得與浩繁鄉紳變賣家業,籌集錢響助哥舒將軍微薄之力,恰逢此時家中父老歸去,此時又尋不到徒弟們做法事,剛好聽小師父拍門,故有此一求,萬望小徒弟包涵!”話音未落主家人便再次問道:“這好久,還未曾曉得小徒弟法號,還請小徒弟奉告。”
但見小沙彌年約十八九,身著素僧袍,臉如雕鏤,五官清楚有棱有角,一雙劍眉下卻生的一對頎長的桃花眼,高挑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嘴唇始終帶著淺笑。
主家人雙眸浮泛,不帶活力似自言自語說道:“我家從未做過多麼傷天害理之事,為何剛送走先父,又須白髮人送黑髮人”喃喃念著便起家走到行苦身邊,雙手抓著行苦胳膊,搖擺著,歇斯底裡的不竭問道:“為何,這是為何,我的最後一絲但願都剝奪了。”
隻聽滋的一聲,門漸漸翻開,小和尚見門開,眉角上挑、眼尾上翹,笑的更加高興了起來,見門開即道:“阿彌陀佛,主家,可否化與小僧一些齋飯,小僧自少林出遊,未曾想下山些許光陰,聽聞安節度使起兵,故此小僧隻得沿路走到洮陽,幾日未曾進食,望主家舍些齋飯便可。”
主家關上門,急步走入正廳中,見行苦還是盤膝蒲團之上,輕聲喚道:“小徒弟,城中似有大事產生,我前去看看產生何事,不知小徒弟可需前去。”行苦聽聞,即便起家,作揖答道:“阿彌佗佛,主家自去便可,小僧另有些許未曾唸完,待畢,可等主家返來。”主家見行苦如此,便拱手分袂,幾步走出正廳,快步行在青石階上消逝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