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倫布[第1頁/共6頁]
這些人大多傻得敬愛。五百年前哥倫布傻嗬嗬地把美洲認成印度,還竟然把本地的土人騙得興高采烈。當時候的土人是多麼土呀!鄭和公公如果到了那邊,會有一種甚麼樣的感受呢?是不是彷彿開一輛三十噸的坦克穿過期空通道,麵對王翦的六十萬秦兵?
雨還鄙人,我又喝了一口酒,把瓶子乾了。我一伸手,把空瓶子放到雨裡,看有幾絲雨飄出來。我身邊阿誰並不存在的長髮女人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大師都以為我是個粗人,腦袋裡有周遭百裡最為粗糙的思惟。但是他們不能體味我邃密的內心深處,不承認我是個騷人,他們隻能感到我粗糙思惟的巨大力量並且對我的才氣充滿信心。我把我的筆墨給他們看,他們說天賦獨特,幼功深厚,比他們念過的絕大多數筆墨優良。但是他們總以為我將來會用更簡樸直接的體例行走江湖,堆積不義之財,在聲色犬馬中健忘筆墨之美,像其彆人一樣豬狗般死去,不覆被人記起。現在已經不是千年前阿誰期間,文章寫得好,便能夠騷擾皇上,博得生前身後名,一闋《青玉案》就能當銀票使,能付同性按摩的賬單。現在要靠文章用飯,日子過得會比風塵女子更慘痛。性慾暢旺,不會讓你名垂彆史,隻會使你打雞的預算嚇人。你寫一篇《我的隱蔽餬口》衝賬,姐妹們會像阿誰笑齊白石用畫的白菜換真白菜的農夫兄弟一樣,說:“你想拿假的換我真格的,你覺得我傻呀,你腦筋裡有屎呀?”
春雨不竭,輕微纏綿。
自那以後,哥哥再也冇帶過英文團,趕上英文團,能推就推,實在推不過,就對帶領說,帶砸了彆怪他,然後就逼我逃課替他帶團,說我也不小了,說貧民的孩子應當早當家,給我一個掙酒錢的絕好機遇。哥哥還會把他阿誰隨身聽大小的呼機給我,說聯絡便利。九十年代初,呼機絕對是個新奇東西,我挎在腰裡,盒子槍似的,又怕彆人瞥見更怕彆人看不見,彆彆扭扭的,卻很神情。
“又對月悲傷呢?”辛夷出去,一手一把烤羊肉串,一手一瓶燕京啤酒,一身羊屁股味。
“多喝水,多多喝水。”辛夷開了一瓶啤酒,一嘴把一整串的羊肉掃進嘴裡。
它的舊址是個王府。院子四閤中矩,三麵房,一麵門,中間是內圓外方的青磚院子。三麵的屋子青琉璃鋪頂,飛簷翹角,飛簷上小獸猙獰,神仙清秀。
“教你一個不煩的體例吧?”
我待在無人的宿舍,在老柴的《悲愴》聲中撲滅第三支希爾頓捲菸,她送我的這盤磁帶是入口貨,固然是金屬帶,我已經快把它聽爛了,我決定我將來的婚禮和葬禮都用《悲愴》作為背景音樂。父母如果不乾,我就說不消《悲愴》我就不可房,即便行房也會不舉;不消《悲愴》就不瞑目,哪個子孫違揹我的遺言,我就在地下咒他們愛上一個像我或是我的初戀一樣的人,一輩子怕上西樓、怕聽鵑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