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舟心底冷哼，重新坐回太師椅上，懶惰地靠著，冇有再言語，看著他要如何演出——

杜若熱淚盈眶，他冷靜擦拭著眼角的淚，霧濛濛的眼神聚焦在沈樾舟的緊扣的賬冊上，“如果都督不信主子，主子情願以死明鑒！”

“好癢！”

還冇行動，他的徒子徒孫們便撲了上來奪他手中的短刀。

“不要啊！”

君臣之間，尚且有乾係間隙道分歧之時，但他們一個是太子少傅，一個是太子親舅。

“快！上去給我摁住她們！拖去柴房！”

而這時。

他們的好處纔是底子分歧的。

杜若刹時老淚縱橫，“主子是太子的主子，也是都督的主子！主子是個宦官，冇權冇勢，唯有仰仗都督鼻息，主子怎會做毀傷大晏國土之事？”

他的臉上明顯已經被本身抓得血糊糊，但還是忍不住用指甲狠狠往上摳，肩背脖子上，無數被本身抓出來的血痕。

但下一瞬，他的肩臂驀地一緊，一雙苗條的手指扣著他的肩膀扶著他從地上緩緩而起。

杜若換上了一副清除謹敬的麵龐，抬頭凝睇著主位上的男人。

目光掃向他的飛禽官服補子，飛禽鳥獸栩栩如生，斑斕絕倫，竟比他身上這一身都批示使的官服還要精美細緻。

霹雷——

“主子身家性命為陛下所賜，不敢不忠。”

沈樾舟淡淡掃了他一眼，一動也不動靠在太師椅上，“杜公公這是做甚麼？”

沈樾舟的目工夫沉的落在了手中的賬冊上。

哪個女人？

“癢！”

那些小寺人又懼又怕，不敢真的上前，這倒是便利了宋榆，她如同突入無人之境，將她所見到的統統全數毀得稀巴爛，以此反對這些人的守勢。

他三步並兩步今後退，最後落腳在香爐旁，緩緩跪了下來。

小黃門擺佈看看，織造局角落的鬥室間內俄然又滾出來兩三人，一張臉被指甲抓得血肉恍惚，兩條血淚順著臉頰沾在衣衫上，滾出來就在地上拚了命地打滾。

“主子是陛下的家奴，替陛下守好傢俬是主子的本分。”

杜若不知何時呈現在他身後，眼神一冷，羅刹般朝後緊盯著呂茂才，像是要吃人。

他的麵前頃刻一白，看著這賬冊，又不知沈樾舟究竟把握了多少實證，高低牙齒不住地顫栗。

左思右想之下，他又在瞬息之間定下來。

杜若惶恐，神情更加緊繃。

他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

“都給咱家住嘴！”

後宅轟動了前院，沈樾舟微微挑眉，麵色一變，推開房門大步跨出。

“主子是冇根的人，可主子忠心忠念，唯有陛下、都督，陛下為主子主子，您與沈……”他口舌一頓，立即換了稱呼，“夫人對主子和娘娘得有天大的恩典，若無夫人，便無本日之淑妃，更無太子殿下，主子早就黃土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