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舟半闔眼睛，嘶啞著咳嗽了幾聲，“謝將軍有一夫當關之勇，賈敬安如要勒殺他，帳營內豈會毫無動靜聲響？”

張澤權一驚，“都督是感覺從謝將軍軍令耽擱開端，便有人從中作梗？”他沉默了一會兒，“但是賈敬安通倭一事，根基是板上釘釘。從他與王澍倒賣軍器這件事情高低手，即便弄不死他，也足以讓他停職調任，回京述職，到時候他分開了江南，回到了晏都，大可先囚禁下來，再革權清算。”

宋榆感覺，賈敬安現在必定想用炮直接轟死沈樾舟。

“但禍端的泉源，並不在江浙東南。”

而這些人，無不指向賈敬安。

安定軍參與救濟的當夜，賈敬安想殺潔淨滅口，這幾人還是張澤權冒死從已經駛離疆場的船隻上帶人直接緝獲的一船的倭寇，並同其兵器和火藥一起並贓。

這一點，宋榆很肯定。

臨岸等待著數十艘大型船隻，官船旗號蔽空，浩大澎湃，擺列在港口擺佈。另有江浙高低大大小小的官員親目睹到沈樾舟的那一刹時，像是靈魂重新附體。

但他的下一刻便鎖定在了宋榆身上。

“謝安生於此，善於此。十六歲不到便入了虎帳，風風雨雨幾十年，跟倭寇作戰也有幾十年。凡是作戰，演練軍報，都提早報備一份呈兵部商討，參軍也會將作戰的每一份軍情照實鈔繕歸置。雖說戰時瞬息萬變，但調兵的打算總不會有太大的變動。他又怎會不知調令軍隊馳援寧海，會形成全州一帶戍守空洞的環境？”

宋榆一聽到王澍這個名字，就感覺腦仁疼。

賈敬安這廝似三兩次想闖錦衣衛驛站，不過因為驛站大門閉而不開，次次都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