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黃鬍子緩緩道來,在那帶著一絲恭敬的神采裡,李璟也是非常驚奇。張保臯的這平生也過分傳奇了一些,幼年時單身闖蕩異國他鄉,然後立下功名後返國。自建武裝,擁兵自重,最後竟然以一個側微的身份,具有了擺佈新羅王室的力量。固然結局有些悲慘,但此人的本領還是讓人讚歎的。一想到,張鶯鶯竟然是張保臯的後代,他也不由是感到不測。他想到那天在法華院時聽到的那群殺手稱呼阿誰首級好女子為殿下。
“新羅王室當然不肯意留下後患,他們派殺手殺了張保臯後,派雄師打擊清海鎮。不過張保臯雖死,可當時清海鎮稀有萬戶人丁,張保臯的軍隊也過萬。張的部將護著張家彆的人逃出清海,逃亡海上,一向跟新羅朝廷對抗。早些年張鶯鶯的父親執掌這支力量,厥後張鶯鶯父親危,幾個兒子又都早亡,便讓部下推戴張鶯鶯做了新的海上王。張鶯鶯十六歲代替父親的位置,現在過了六年。當初很多人都感覺張鶯鶯撐不了多久,這支東海上最強大的海上力量就會裂,可究竟上。張鶯鶯代替海上王後,從半商半盜轉向了全麵海上貿易,不再劫奪,反而權勢增加極快,漸有規複到當初張保臯時號令三海的榮光。”
黃鬍子隔著他那厚厚的絡腮黃色髯毛道:“這個我天然曉得的,李兄弟行事果斷,來日定將不凡。想當初李正已一個高句麗胡人,都能從平盧軍一小校最後擁兵十萬,盤據山東十二州六十年,傳三代四世。以李兄的才氣,將來一定不能成為第二個李正已。”
黃鬍子風捲殘雲普通的吃光了麵前的醬驢肉,又把那小壇綠酒喝光。對勁的拍了拍肚皮,然後從腰帶上取下一根銀牙簽,悠然得意的剔著牙。“實在你不消擔憂太多,現在這世道官便是匪,匪也能夠搖身一變成官。登州、海州、徐州都曾經派人招安過我們,隻是我兄弟們自在慣了,又看不過那些狗官風格,才一向回絕。可你道官軍就是好的麼?你又可知,就是你即將上任的大謝砦,實在從上到下就是一群批著官兵袍的匪,他們不但在海道的各個補給點上征稅,乃至常常駕著船上海劫奪。他們可比我們狠多了,我們也就求點財,隻要按端方給錢就不禍害商船。可如果商船碰上這些人,根基上都得沉海底陪龍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