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掌櫃是個老叟,姓孫,脾氣倒還溫厚,餘舒與他扳話,先點了點這樓裡的風水流向,說是這盆huā擺的好,那扇簾子垂的妙,頭頭是道,先叫老叟正眼相看,再提及門前擺攤的事,是講:“我兄弟來京參考大衍,食宿不敷用度,故而出門賺些零錢,就在樓外頭,不會擋了您家買賣,望掌櫃的行個便利。”
那男人看餘舒慎重其事,又咧嘴笑,嘴角痦子一上一下“你這個法兒,我豈知準不準,我還得試了,現在不好給錢,萬一不準呢。”
“那怎摸這兒來擺攤子,喲,瞧你這籌辦的還挺齊備。”
稍一想就明白過來,夏明顯鄙夷地看她:“說這麼好聽,不就是故弄玄虛嘛。”
夏明顯道:“我笑你這幡旗的口氣叫的太大,旁人看了,隻道你在吹牛皮呢。”
餘舒纏著散開的紅繩,一派悲觀道:“我都不急,你急甚麼,做甚麼買賣,本來頭些天都是要賠的,又不是財神爺轉世,伸手就能賺嘛。”
且說夏明顯那日拿到薦信,不急著去報名,搬到新宅後,歇息了幾日,纔拿著薦信找到司天監下府,誰曉得,歡暢而去,敗興而歸,回到家中,悶坐於室,餘舒問她,猶躊躇豫且說:“下府裡的官差說,我這薦信文裡寫的不對,要再去求一趟。”
餘舒前日拿到攤車和幡旗時,夏明顯並不在家,因又不在一屋,並不知她暗裡行動,也未曾聽餘舒提及過要出去擺攤的事。
這句是解:便是奇謀,就要用妙法算,不是妙法,就不算是奇謀。
婁明顯粗塗:“那你還給他何為。“光用嘴說的多不實際,給點甚麼好叫人信啊。”
男人聽餘舒說話風趣哈哈樂笑,這麼一笑,因嘴角那顆黑痦子,人卻凶暴幾分夏明顯挪挪馬紮,往餘舒身背麵坐坐。
餘舒抽空空找木工,打了一個妙手推的小算攤,三尺長,兩尺寬,下頭裝有四個木輪,裡頭是空心的櫃子,能翻開放工具,又製一麵幡旗,上書“餘氏奇謀”字樣,籌辦尋個吉利日子就到秋桂坊去出攤。
“這小兄弟,看著麵熟不是本地人吧?”這是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嘴角長了一粒綠豆大小的瘊子,餘舒並未以貌取人,料不準他是同業還是過路人。
薦信這東西,求得一封實屬不易,她可不美意義厚顏再去勞煩人家重寫一封。
夏明顯見到那幡旗上端方“餘氏奇謀”四字,再瞧餘舒臉上幼年風景…不由暗笑,被耳朵尖的餘舒聞聲…轉頭問她:“有甚麼好笑的,說出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