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書。”任奇鳴低頭施禮，見到頂頭下屬身上厚重的衣服，便知他方纔從宮中出來。

朱慕昭一襲紫青袍冕，自卵石路上走來，身後幾步跟著一名神情酷冷的帶刀黑衣衛士。

“我在等你。”

......

四進三門的大院，算是華宅，南北兩跨院，自帶了兩個小花圃，要邱繼明這個工部侍郎來主事，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如何還冇走？”

任奇鳴見狀，遂問：“聖上本日詔您進宮，是扣問女運算元的事嗎？”

任奇鳴呆板的臉上暴露一點笑，道：“尹相是個妙人。”

“前日尹相來與我商討疆北戰事。”

六十一歲高齡還在朝堂上和天子哭鼻子扮不幸的宰相，古來今往也冇幾個。

午後蟬歡，任少監鵠立在太曦樓前的九曲竹橋上，麵無神采地望著水底的遊魚。

兩人各自沉默，為北方那一顆不知所期的災星。

“奇鳴。”

“下官見這池子裡的千壽鯉，似是少了幾條。”任奇鳴道。

景塵覺得是錯聽，眨了幾下眼睛，見她上了馬車，才忙不迭去牽馬跟上，隻感覺這一個下午，冇有白等。RS

朱慕昭一坐下，就歎了口氣，方纔笑容全無。

任奇鳴想了想，又問：“此事要不要轉告道子？”

兩人走進殿中，黑衣衛守在樓外。

“......東菁王的心機，倒叫人猜不透了。”

朱慕昭看著玉石青案上的印文出了一會兒神，方轉頭道：

她出來少說有一個時候，頭頂著驕陽，他就一向站這兒等著？

周虎忠誠地笑了，朝餘舒拱手作揖：“全聽女人的安排。”

“太書思慮全麵。”任奇鳴表示了附和。

聞言，任奇鳴麵露異色：“薑懷贏肯嗎？”

朱慕昭笑笑，聲音裡有絲無法：“前日尹相來了，走時討要，本座便要他自行打撈，誰知他竟不顧身份，挽了衣裳親身下池去，一口氣捉了四五條。”

“數月之前，你我觀星，占卜出北方變天鬥宿吞虛，災星妄動，承平將休。兩個月前，東北女真六部進犯，東菁王薑懷贏藉口大肆招兵，半個月之功，就清了邊患，可這兵馬，卻屯而不散，聖上憚其功高，與薛相尹相商討，剛纔決定將湘王愛女遠嫁，但是聖上不安，使皇後下了懿旨，發往北方，尋了藉口，詔東菁王母妹進京。”

聽他說到“破命人”三個字，任奇鳴臉上半點詫異也無，明顯，有關大安禍子，他亦是個知情者！

朝中兩位宰相，若說薛淩南是出了名的不近情麵，那尹天厚就是眾所周知的老頑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