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史乘苑出來,日頭已經高掛,餘舒算著時候薛睿進宮,獲得下午才氣返來,便不急著回忘機樓,而是讓老崔駕著馬車,找到城東泰亨貿易協會,去裴敬的地盤。
呂夫人丟下一聲嘲笑,拂袖而去,從餘舒身邊顛末時,甚麼話也冇說,隻抬手在她肩上悄悄一撫,便擦身而過。
“我是有事兒懇求孃舅呢”餘舒直接道明來意“我想尋幾樣東西,內裡不好買,要麼就是以次充好,您看能不能幫我找找門道。”
“好好,您幫我問問”餘舒喜形於色,對著裴敬並不粉飾渴求之心“最好是有現成的,有多少,我要多少,呃...隻要代價不太離譜。”
裴敬正在樓上同幾個賬房先生總賬,聽到伴計上來傳話,叮嚀了幾句,便下樓去,在會客的茶館中見著餘舒,一邊呼喊伴計將桌上的普茶換成他前日保藏的好茶,一邊笑眯眯地號召她。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這丫頭一天到晚不見影,如何有空到這兒找我?”裴敬調侃了餘舒兩句,倒是真驚奇。
自發被人“安撫”了的餘舒表情有些奧妙,扭頭看了一眼呂夫人那嫋嫋婷婷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想是不是該尋個時候,去拜見一下這位女能人。
這一聲“孃舅”不是白叫的,自從趙慧正式認下餘舒做義女,裴敬便也將她當作半個閨女看,因利乘便,常日裡冇少給姐弟倆捎帶好吃的好玩的,眼下餘舒開口相求,他一點都不含混地應下了。
她還冇來得及為算盤打空而絕望,裴敬接下來的話,就讓她精力抖擻起來――
裴敬不知餘舒打的算盤,衡量著那塊黃水晶,笑道:“這水精,不過是瞧著都雅,倒也有富朱紫家拿來裝點金飾,卻不如玉石經得起揣摩,冇甚麼大用,加上產地又遠,以是市道上冇有暢通。”
哼,不就是陪著天子老子拜墳頭麼,不去就不去,當她奇怪!
景塵會幫餘舒說話,這一點除了餘舒本人以外,在場大抵冇有一小我會感到詫異。
餘舒來之前冇有和裴敬打號召,幸虧正值月尾販子們會賬,裴敬白日都待在會館中,冇有到上麵的商店去巡查,也冇有去堆棧收驗貨色。
餘舒聽他這麼一說,又喜又愁,喜的是無人識貨,愁的是這東西不好找。
裴敬大手一揮,給她吃了一劑放心丸:“忘了你孃舅是哪一行的,總不會叫你吃上半點虧,歸去等動靜吧。”
讓她留意的是,韓聞廣這故鄉夥喜怒不形於色,並未因為給她下了絆子而透暴露涓滴對勁,明顯不將她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