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門頭這天,少不了點爆仗燒香拜門神,劈裡啪啦好大動靜,街上有很多看熱烈的人,把大門口一段路圍的水泄不通,都見門階上擺了供桌,桌子上滿鐺鐺的貢品和香燭,一個穿戴明綠色長袍大袖的年青人麵朝北,背對著世人,正舉著三炷香叩首燒拜。
“方纔路過一條迴廊,廊下雀聲盈耳,有一對金絲雀動聽的很。”薛睿又提筆,記下“時聞”二字。
薛睿聽著她自吹自擂,彷彿她的花圃子比之皇上禦賜給湘王的定波館也不差了,暗笑她誇大,冇說出來。
但是餘舒這對鳥兒擱在外頭,任憑它們亂走,羽毛光亮,看起來精力還不錯的模樣。
“到那天人來很多,免得有那些不講究的隨便亂闖,糟蹋了你這園子裡的花花草草,驚嚇了鳥獸,怕你人手不敷用,我撥幾小我給你守園子?”
薛睿心下詫異,看餘舒一臉“這鳥很好養啊有甚麼獵奇特”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噎了歸去。
兩人逛了一遍花圃,選在臨著水池的小軒廳坐下,丫環聽到餘舒叮嚀,緩慢跑走去端茶點。
“就是很多處所空著,缺個好聽的花樣,”他身在鳥語花香中,人都清爽了,情致上來,便自薦為她這園子裡的景色取幾個名字。
“一開端我遇著小餘這孩子,就猜想她是個能成器的,厥後曉得她是個女人家,不止一次可惜了,誰曉得她硬是爭氣,現在功名也有了,官也做了,連我這個孃舅也托了她的福分,比來是愈發地順風順水了。”
一腳踏進花圃裡,冇覺出甚麼出奇之處,倒是氛圍彷彿格外清爽,但他跟著她在那連環花圃裡兜了半圈下來,待到耳邊傳來一聲清唳,扭頭瞥見一對丹頂白羽的仙鶴立在不遠處的小河塘邊上采食,總算忍不住暴露驚奇來:
“太史乘苑的案子查到那邊,有下落了嗎?”
餘府新宅的環境他再清楚不過,她大手大腳從供人院買人的事,前幾天劉炯在他麵前提過,是個費心的體例。
鶴是祥物,先不說這東西不好弄來,京都很多權貴富人家裡都嘗試圈養,可一過了夏天,這鳥就該遷徙過冬,如果關在籠子裡就會不吃不喝直到餓死,如果放它們出來亂走,一不留意就會飛去。
掛門頭當天冇籌算請外人,餘舒隻派人到尚書府吱了一聲,到這天,薛睿還是來了。
見餘舒來了,賀芳芝留她接待薛睿,領著大舅哥到背麵看兒子去了,起初他還曾讓趙慧提示餘舒一些男女之嫌,現下她官都當得,出入朝堂,這些末節便不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