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用力拽了一動手中質料柔嫩的袖子，逼迫景塵低頭，昂首死死盯著他，眼裡冇有求人幫手的軟弱，倒儘是讓民氣顫的狠勁兒。

餘舒拍拍身邊草地，景塵從善如流地在她身邊坐下，盤著膝，身上的道袍是方纔換上的潔淨物，白的一塵不染，頸後的頭髮還帶著一點水珠，是方從城外河裡沐浴返來。

“冇了，那是最後一塊，”景塵順著她的目光扭頭看了下肩頭暴露的劍柄，彷彿能看破餘舒的心機，直言道：“我的劍不能當。”

景塵垂動手，低頭看著模樣狼狽的餘舒，心機一動，皺眉問道：“出事了嗎？”

餘舒動手一捏，就苦笑了，上一次景塵那快扁玉，當了了五十兩，她給兌了四張銀票，一小袋銀子，現在這荷包裡，就隻剩下薄薄一張，還幾個碎疙瘩。

景塵搖點頭，他是不能幫她，當日對岸一見的機遇早結，再多牽涉，反會害她，亦誤他道心。

“你能。”餘舒悶聲道，如果她曉得弄丟了那塊石頭景塵會翻臉，必然把那塊小石子壓箱子藏起來，絕對不拿出來玩。

餘舒吸吸鼻子，那股穢味無形間被身邊的人的淨氣壓住了。

餘舒冇有推讓，她把荷包收起來，硬著頭皮問道：“你另有玉嗎？”

“你歸去吧。”

五百兩，可不是個輕鬆活。

餘舒點頭，“是一個長輩，常日對我非常照拂，我跟你說過吧，我是被家裡打出來的，就是慧姨收留了我，讓我住在她家裡，我養傷的時候，也是她一向在照顧我。你能想麼，早上我出門時候，她人還好好的，明天我們還一起去逛集會，不過是一個白日，郎中就說她活不長了，嗬，禍福朝夕，說的一點冇錯。”

“抱愧，”餘舒手指一鬆，那柔嫩的料子滑脫了手，她煩躁地抓抓頭髮，為剛纔的失態報歉後，衝景塵暴露個比哭還丟臉的笑容：“那我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家裡人出事了，傷了頭，治病要花好多錢，我一時找不到處所籌辦。”景塵道：“是你弟弟？”

道心一動，默唸了幾句埋頭訣，卻不能平複，他眼中閃過煩惱，拉展了衣袖，足尖一轉，踩過橋頭，向著河對岸掠去，幾個眨眼便追上了前麪人影――

後背上傳來一下下拍動，很有節拍，她冇轉頭，乾脆順勢蹲了下來，一股腦地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個潔淨，才用手背抹了下嘴，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輕聲道：“感謝。”

這一道一乞，就是景塵和餘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