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那黑巾麵後的眼睛，微微發著亮，看著餘舒，有幾分熟諳：“是你。”

餘舒閉上嘴，豎著耳朵聽了，模糊約約的不清楚，手臂上一緊，扭頭瞥見餘小修警戒的模樣，就拍拍他，道：“先回屋去，彆出來。”

對方似是低笑了一聲，餘舒來不及辯白清楚，就聽到身後有人問：“蜜斯，你如何站在那兒，外頭出甚麼事了？”

“過來坐，”餘舒朝他招招手，等餘小修過來，把椅子讓給他，進到屋裡又搬了一張，兩人並排坐著，抬頭看星。餘舒道：“私塾裡有教星象嗎？”

“金寶，坐下。”

因為餘小修的恭維，餘舒本來籌算簡樸講完，不知不覺就拉長，把《白蛇傳》重新提及，一向講到了水漫金山，錢塘江的百姓受災，正在興頭上，俄然聞聲了院牆外頭的敲鑼打鼓聲，大半夜的非常清脆，讓人一驚。

“嗯，等下穿穿衣裳，到院子裡頭坐一坐。”

餘舒就放了那銀角在金寶肚子上，手剛分開，這小黃毛就“嗖”地把銀子抱住了，一屁股坐起來，兩隻前爪摟著，眯著眼睛拿小下巴用力在銀子上蹭了蹭，白鬍子翹了又翹，全部兒一財迷。餘舒見過它這德行，餘小修倒是頭一回瞧，呆呆看了一會兒，就指著她對餘舒道：“姐，這、這彆是老鼠精吧？”

金寶有了銀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想著跑了，一小我抱著那一小塊在凳子上玩，餘舒讓餘小修看著它，出去洗了手。

金寶鍥而不捨，但摔多了，就惱了，不堪玩弄，兩腿一蹬，四仰八叉地躺在凳子上不肯動了，餘小修笑得喘不過來氣，就對餘舒懇求道：“姐，給它個吧。”

餘小修鬆了口氣，先把手伸枕頭底下把那把菜刀拎出來放到一旁，腦袋上麵枕這麼個東西，還真叫人慎得慌。餘舒在茶桌邊坐下，一邊想苦衷，一邊伸手倒水喝，金寶被拴在茶桌腿上，一看她過來，就縮到了桌腿前麵，探頭探腦地看著她，兩隻小耳朵警戒地豎著，脖子上的繩索是今早上新換的，明天那根被它咬斷了，為此它還捱了兩個腦鏰兒。

餘舒盯著劈麵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吸了口氣吐出來，轉過甚，對走廊上的秋香道：“我冇事，不曉得內裡在鬨甚麼，你去少爺房裡瞧瞧，看他門窗都關嚴實冇有。”

餘舒不屑道：“真精還能被人逮住了，這是鼠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