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捂住胸口抽泣,明顯應當歡暢的,為何會這麼心疼?
“阿蘅,你在此做甚?如何流血了,傷到了那裡?”苗條的雙臂將她從泥水裡撈了出來,涓滴不嫌棄她身上的汙泥,將她抱在懷裡柔聲安撫。
木頭人朝她重重地點頭。
之前還日照三伏天,瞬息間烏雲密佈。阿蘅跌跌撞撞地在竹林裡尋了好久,始終冇找到那方熟諳的宅兆,腳下一個不穩,狠狠摔在地上,膝蓋被碎石劃破,流出殷紅的血跡。
抵擋或許是意氣用事,阿蘅冇有悔怨,與他在一起她甘願便可死去,獨一的歉疚就是過分無私,把木頭人拉下了水。
墨檀見阿蘅熔化在光暈中,驚詫地飛撲疇昔。統統出乎他的預感,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阿蘅一點點化為銀光。阿蘅也一樣錯愕地回望墨檀,他的手伸向本身卻摸上一片虛空。
三千青絲以一根竹簪子簡樸地束著,一襲竹青色的直襟長袍,古樸且清素。除腰間束著的湛藍綢帶,無多餘的裝點。身姿清臒如竹,遠山峨眉下的丹鳳眼脈脈地諦視著阿蘅。
葡萄的果肉從嘴邊滑落,阿蘅瞠目結舌地望向來人:“師父……”
這是人的眼淚嘛?木頭人懵懂不知,他很想儲存起來,可淚水從光滑的木臂滑落融進泥土裡,如何都找不到了。
……
阿蘅在墨檀威壓下渾身緊繃,拽緊羽毛催促火鳳凰:“不能再快些嘛……”
隻能瞥見他擰緊眉頭,咬牙切齒道:“阿蘅,不管你逃去哪,本王都會找到你……”
“我想去個處所,你能陪我一起嘛?”阿蘅擦乾眼淚對木頭人淺笑道。
“阿蘅,你感覺本身逃得掉嘛?”墨檀的嘲笑從身後傳來,寒冰砭骨。
阿蘅難以置信地目睹統統,她終是逃出墨檀的手心了,麵上卻濕了一片,淚水汩汩地從眼角滑落,滴在草葉上像凝著的露水。
木架上種的葡萄新奇欲滴,地裡種的一畝小白菜彷彿剛被采摘過,阿蘅心想如果李哥哥過來了,必然得好好報答他。
紅綾趕到墨檀身邊之時,一片洶洶黑火淹冇全部海島,燒著的龐大樹木回聲倒地。萬千靈魂在滾滾濃煙中簇擁而上,如同滑入黑夜的星雨,而這份燦爛是建立在抽泣的滅亡中。
阿蘅不會記錯,是她親手在這裡挖了一方宅兆,手指還印著當初挖土留下的淡色瘡疤。她抬起手將雙手翻了翻,一點瑕疵都冇有。驀地想起,她重塑過身材,已找不到任何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