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1頁/共11頁]

荀玉卿跟著蘇伯與歲棲白一塊兒到了前廳，因怕叫歲棲白髮覺，他又遲了一會兒才靠到門口去。這兒畢竟不是荒郊田野，門窗擋著，加上荀玉卿輕功極好，又決計謹慎了一些，腳步極輕，量是歲棲白這般武學修為，怕是一時半會也發覺不到的。

“歲棲白，我從未交過你如許的朋友。”荀玉卿頓了頓，俄然說道，“我隻是俄然很想問問你，你這一輩子，嘗冇嘗過放縱的滋味？”他的目光盈盈，彷彿一泓秋水，叫民氣蕩神馳。

荀玉卿想了想，忍不住為那種環境笑了起來，他戲謔的問道：“那你在大女人的裙子底下揪出過人嗎？”

氣候也越來越冷，蘇伯給荀玉卿添置了新衣服，自從那日過後，他對荀玉卿的態度雖無太大的改良，卻也冇有露骨的嫌惡之情，好似平平平淡的對著一個晚生後輩。

歲棲白皺起了眉頭，他下認識轉過甚，看向了荀玉卿充滿獵奇的目光，那此中既冇有賭徒的貪婪，也冇有好色之徒的淫邪，隻是很別緻，就彷彿一小我看到新東西的別緻，不由得問道：“你從未去過嗎？”

歲棲白回道：“蘇伯，你不過見了他一麵，又安知他必然會欺我騙我？”他的口氣平平平淡，半點兒也冇有顛簸。

好一會兒，素默微隻是悄悄看著，那唇闔動，似是在說些笑語，偶爾笑一笑，亦是清清冷冷的，像極了薄情寡義的伶人，逢場作戲的妓人。素默微翻開了扇子，搖了搖，彷彿也扇不去心頭湧起的那股火焰。

他已完整聽懂歲棲白想說甚麼了。

冇有叫人瞥見的東西，不代表就不存在。

終究也隻能放棄。

荀玉卿有一頭很美的長髮，油亮烏黑，若隻看他披髮的背影，就好似九天的神仙下凡，但若見他的正臉，卻又恍忽是人間的妖魅現出形來。

歲棲白冇有說話，而是單臂握著船舷，一手摟著荀玉卿，極輕而易舉的翻上了船。他們兩人這會兒都濕漉漉的，荀玉卿的頭髮又多，纏在雪青的布料上，像是被歲棲白活生生打撈起來的妖精，他兩條烏黑的手臂纏著歲棲白的肩膀，用力兒的晃他，但手軟的短長，冇有一點勁，他見晃不動，俄然像個孩子般的大聲嚷嚷了起來；“我好想家啊！你都不動！”

“你給了他多少銀兩？”

歲棲白此平生，從未聽過這般動聽的聲音，也從未聽過這般和順的話語，實在貳心中也知，荀玉卿一定會做到，因為人這平生的能夠實在是太多了。就彷彿柳劍秋曾經與他說太長大後一起行俠仗義，但到終究也隻是落得暗澹結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