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實在不大動聽,荀玉卿冇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們二人一起換過四匹馬了,又過了這很多光陰,歲棲白還是如影隨形,可見他們想抓我們,的確易如反掌,待抓住了,要殺要剮,還不是由得他說話,何必華侈這些時候。”
荀玉卿搖點頭道:“不會,他毫不會如此,歲棲白不是這類人。”
荀玉卿簡樸搭了個小木架,將濕衣脫下掛著烘烤,這些光陰裡他們二人奪命奔逃,神情都日漸委靡。外頭瓢潑大雨嘩啦啦的下著,愈漸大了起來,荀玉卿穿戴濕透了的裡衣,湊在火堆邊烘烤,隻感覺渾身好似都是寒氣,幸虧內力週轉,不至於濕毒入侵。
“玉卿兒,此次實在是我拖累你。”卜旎比荀玉卿還要累一些,他神情倦怠,雙目紅腫,眼下發黑,微微歎道,“不然我們倆就此分道揚鑣,待我今後甩開了歲棲白,我們再一塊兒……”
卜旎卻莫名有些妒忌起了歲棲白,雖知他們並不瞭解,卻仍忍不住心生戀慕,恨不得荀玉卿也在彆人麵前這般包庇本身。
雨越下越大,滂湃而落,將門口的幾塊青石磚從汙泥當中沖刷出來。這是一間極蕭瑟的破廟,大抵是燒燬好久了,冇有甚麼供奉,蛇蟲鼠蟻到處可見,蜘蛛網敗落在吊掛在角落當中,幾尊敗落的神像悄悄端坐著,好似鬼怪普通陰沉。
自從遇見歲棲白那一刻起,兩人就好似被黴神眷顧,先是荀玉卿兵器被奪,再來是逃命時下大雨,下大雨本是一件功德,歲棲白難以追蹤他們二人,但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加上他們改換的第四匹馬也已經筋疲力儘,兩人便在茫茫大雨當中找尋到了一處荒廢好久的破廟,奔出來避雨。
“我哪有那蠻力。”卜旎見他神采當真,不甘不肯的悻悻道,“你工夫不差,隻是根本壞了些,冇甚麼行走江湖的經曆罷了。”
開弓難有轉頭箭,世上冇有悔怨藥。
荀玉卿站起了身來,走了兩步,又道:“你雖都冇同他交過手,但我們倆也算是交過手,我武功雖是普通,卻也不至於毫無抵擋之力,你說,你一招以內便能奪去我的兵器嗎?”
兩人打雨中來,天然冇能夠毫髮無損,天然是滿身都濕透了。卜旎將馬兒繫好,就瞥見荀玉卿四周找了些東西,已經生起火來了。這破廟裡頭多得是甚麼被蟲蛀過的桌腿跟柱子,有些已經脫落開來,落在地上,拿來燒火正合適不過。
荀玉卿對卜旎的春情眾多全然不知,他的眼睛頎長而嬌媚,眸子子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敞亮,抬眸瞧著卜旎的時候,有一種足以叫人神魂倒置的引誘。他的頭髮上都是水汽,末端湊火堆太近,被燙焦了少量,捲了起來,看得卜旎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