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不似樓挽裳常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在販子當中自是見過永樂侯是如何飛揚放肆的,真真讓人想不到他另有如許的一麵。她在一旁看到了小侯爺巧嘴賣乖的這幕,心中大惑,莫非這世上真有人能假裝地如此之好麼?並且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如果是真的,那未免太可怖了些,她得找機遇好好勸勸蜜斯。
蕭盞表情愉悅,明天對他來講最好的動靜便是婉姐姐承認他這個弟弟了。
許是眼中的渴念之情過分較著,樓挽裳微微寬裕,側著身子問他:“你本日又是騎馬來的?”見他點頭,便道:“雨後空中濕滑,東郊這四周土又鬆,定是濘得很,又不平安,待會兒歸去便乘車吧。”
蕭盞對上她暖和的目光,當真道:“這又如何,你我是姐弟,彆說要我拜你,便是你惱起來要打我罵我全都使得!”
“這……”樓挽裳捏著他袖口的手一頓,麵露忸捏。
樓挽裳寫完最後一筆,將紫毫擱在筆架上,低頭斂了斂衣袖,方抬眸看他,笑意嫣然。
蕭盞瞟了一眼身後,俄然站起家來,將備好的禮品拿在手上,“幾乎忘了來意——那日我醒來還不曉得是婉姐姐救了我,祖母說多虧姐姐及時給我請了郎中,不然燒壞了腦筋都有能夠。”他對著樓挽裳一揖到底,非常慎重,“這一拜,還請姐姐受得,這薄禮也請姐姐笑納。”
他睜大雙眼,不成置信地看她半晌,直將她看得心虛,方眯起眼睛靠近了她,薄薄的紅唇似刀般鋒利,緩緩吐出幾個字:“本來姐姐真是這般想我的。”
蕭盞對勁地點頭,不再說了,隻是內心也確切有些許暴躁,便丟開手裡的瓜子,幾步走到門口,掀了簾子往外瞧,適值瞥見遊廊下款步而來的樓挽裳,心中大喜,雀躍著迎上前去:“婉姐姐!”
蕭盞聽她果然換了親熱的稱呼,笑容也愈發光輝起來,“我雖笨拙,卻也知女子梳洗打扮萬分煩瑣,何況我又是冒昧前來,怕是滋擾了姐姐,還怎敢怪姐姐來遲?”
丫環們聽了都“噗”地笑了,樓挽裳掩了掩唇,蕭盞訕訕地看過來時剛好見到她彎如新月的眼,“我這字算不得甚麼好的,不過是平常閨閣之人閒來無事練一練,不做白丁罷了。倒是國公爺的書法名冠京都,阿盞該是秉承祖風了吧?”
隻要不是出去尋那些狐朋狗友,定國公佳耦倒是樂見其成,就連樓挽裳本身也變得歡迎他的到來。本來她住在偌大的彆業裡並不感覺沉悶,可蕭盞常來看她以後,彷彿給她的餬口帶來一絲明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