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怔愣半晌,命人攔住他。可小廝們那裡攔得住身懷技藝的二公子,隻能捱了打,還眼睜睜看著他分開。
老夫人將屋裡的人遣了下去,隻留了親信李嬤嬤。待看到吳氏唯唯諾諾的模樣,氣兒就更不打一處來,這那裡是官夫人的氣度,實足十的小家子氣!她顧及著臉麵,還是強壓著火氣開門見山地問道:“依你之見,宏廉對沈鶯可成心?”
“孫兒自知有錯,隻是錯在不該違逆祖母,然非不失本心。”他直愣愣道。
“你、你、你……”老夫人的手顫得更短長了,身邊的李嬤嬤趕緊上前給她順氣兒,卻被她一巴掌拂開,恨恨隧道:“你這豎子,我清楚是為了你好,你竟讓我如此寒心!”
想到這裡,他眸色一軟,跪下來對老夫人道:“父親方上任不久,公事繁忙,祖母如果要罰儘管罰便是,莫要費事父親了。”
她越想越氣,趕緊讓人把二兒媳吳氏叫來。
“那你就不曉得問麼?”老夫人驀地打斷她,微微冷著臉。
在那以後,她問過樓氏,“芸姐兒你同我說實話,鶯鶯感受如何?你瞧著她對宏廉可成心機?”
樓宇鳴抬眼對上祖母氣憤又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剛毅的下頜繃得緊緊的,冷聲道:“孫兒不敢頂撞祖母,隻是先賢有雲:孝之有三,大尊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孫兒不肯母親受辱,是謂其孝。”
語蓉得了院兒裡的動靜,神采不安地進了內間,卻見自家蜜斯睡得極其安穩。她走上前去,剛籌辦開口,便見她榻邊放著一張淺黃色薄紙。
老夫人在壽辰這日又見了外孫女沈鶯,隻覺她又美了幾分,邊幅固然不敵阿婉絕豔,卻也在舉手投足間閃現風韻。比擬於芮雪凝的坦直嬌蠻,她還是更喜好沈鶯和順羞怯的模樣。
樓氏心中冷哼,纔不會將女兒嫁回孃家呢,便笑眯眯道:“我們家阿婉晚嫁,與阿婉並稱‘雙姝’的杜大人家的令媛已經十六了,也還未議親,由此竟帶出都城裡晚嫁女兒的風來。我們鶯鶯還未及笄,我和侯爺還得奇怪一陣兒,怎捨得這麼早就嫁出去呢!”
樓宇鳴走了,吳氏卻憂心忡忡地在原地焦急,老夫人便將火氣撒到她身上,破口罵道:“不識好歹的狐媚子!我好好的一雙孫後代,被你教得一個違逆不孝,一個木訥機器,瞧瞧你真好本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