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傍晚,王太妃還想著天子的複書應當快到了,不消半晌就有人在外求見,誰知不是複書,倒是天子禦駕已到了山下,明日將上山接來太妃。
徐翰苦著臉領命,“主子遵旨。”
沈寧道貌岸然地一板一眼接了駕,而後偷瞄天子神采,看他眼底似有淡淡黑眼圈,有些心疼,有些歡樂。
“遠遠跟著,不準靠近。”東聿衡說完一揮馬鞭,刹時便不見了蹤跡。
他竟然……偷溜上山!沈寧眨了眨眼,再用力眨了眨眼。
……這小妖精。天子恨不得這會就揉弄她,直直盯著她沉沉笑道:“愛妃言之有理。”
他們下了馬,執手往湖泊走去。沈寧蹲在湖邊玩了一會水,東聿衡背手站在一旁,凝睇她映著湖光的瑩白臉頰,眼底透暴露難言的和順。
她正偷樂不能自拔,配房的門突地吱啞一聲開了,她回過神來皺了皺眉,琉璃纔剛走,另有誰敢這麼悄無聲氣地開她的門?
“朕幼時跟洪公公學的,這麼些年也不練了。”東聿衡先說了,然後將葉子抹淨安排唇邊,先吹了幾聲怪音,吹著吹著,便成了婉轉的旋律。
半晌,他又摟著她搓揉一陣,為兩人清算了衣裳,說道:“走罷,夜深了,朕送你歸去。”
天子與太妃談笑一回,指著山中一處道:“朕覺著那一處的花開得最為光鮮。”
王太妃笑道:“看天子將哀家畫得那般好,哀家都不知該如何歡樂,是麼,皇貴妃?”
待返程時,天子稍稍後退一步,勾了勾沈寧的小指兒。
王太妃見著天子後,笑吟吟道:“天子從未接過哀家回宮,怎地這回卻來了?”
白日賞花天然與深夜大有分歧,何況這回他們是正大光亮地站在高處一覽漫山遍野的杏花,又彆有一番風味。
東聿衡沉沉笑了兩聲,摟著沈寧揚鞭而回。
“你如何還……”沈寧微微紅了臉。
沈寧順著他的手希冀去,先是瞥見一片安好的湖泊,立即明白那兒就是昨夜與他私會之處,臉上頓時染上桃暈。
“早在太妃第一返來之前,朕就讓人將這山中的野獸除了潔淨。”
熟諳的香氣與氣味讓她立即回過神來,輕喟一聲,雙手環繞著他的頸熱忱地回吻。
東聿衡卻聽出些許言外之意,她附和的是但願他多出來逛逛,還是她也心疼得緊?他再次超出王太妃偷瞄沈寧側顏,眼中閃過笑意。
“太妃說得是哩。”沈寧接話道。
……這好人。簡簡樸單一句讓沈寧的臉上差點燒起來,她狀似撫發地用手貼了貼發燙的臉頰,又不甘這麼被他調戲,低頭咬了咬唇,再看東聿衡時倒是媚眼如絲,“臣妾覺著,那片湖也非常高雅,令人流連忘返。”那流連忘返四字,說得酥酥軟軟,神韻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