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勢大，又久未受朝廷節製，稍有防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林將軍不必過分介懷。”

“這麼說，這個陛下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從勃泥趕來的了？那豈不是一個月前就已經解纜？萬裡迢迢僅是為了助我複大員？”他實在感覺不成思議。

“看來該是如此，隻是……”鄭勝利也是一臉不成置信，略微沉吟，“光憑燈號尚不敷確信他們的身份，子玉，速調林鳳攜海軍前來鑒戒，靜觀其變。”

幾十發實心彈幾近將全部艦艏轟塌，一分鐘以內她便腦袋一沉，鑽進了海底。

“甚麼？從速上城戍守！”

陳永華知機，已經籌辦好幾錠銀子遞給李泉。

大員總督揆一站在熱蘭遮城的望台上，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從他慘白的胖臉上滾落。荷蘭艦隊的潰敗讓這座孤城落空了最後一線朝氣，眼下城中軍民已不敷千人，彈藥糧草幾儘。

“王爺，這荷人被陛下擊敗了？”

“下官有罪，”陳永華也有些慚愧，“那些販子還說了一個甚麼義兵證，內容怪誕，竟是奉旨為盜之意，臣還覺得是某些海盜的胡亂之舉，故而未曾稟報。”

半晌，鄭勝利叩首，大聲謝恩。將領們有的鬆了一口氣，有些卻皺起了眉頭。

“莫非公司幾十年的運營就要毀在我手上了麼？”

旨宣罷，眾將均張望鄭勝利的神采。當年李定國、孫可望、劉文秀受封一字王時，鄭勝利作為東南半壁最大的抗清權勢，卻因他屬隆武、紹武一係，僅受封郡王，要說內心冇有疙瘩是不成能的，是以隨後再封的潮王也被他辭去不受。

無法，他們隻得撩袍跪下。

鄭勝利與幕僚對視一眼。見他們另有遊移，李泉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賣力這個差使的又是李泉小公公，自從他前次嘴炮破敵後，沐忠亮乾脆就每天讓他在內閣服侍，旨意擬好就直接讓他去宣，歸正製造聖旨的全套傢夥什都在他這裡，用順手了今後，乾脆這回也帶上了他。

看著荷蘭的軍民被砍瓜切菜般搏鬥，揆一心如刀割，滿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直到瞥見一些甲士已經開端放下兵器投降，他曉得局勢已去，有力地說了句，“升白旗，我們……投降。”

“諾！”馬信領命而去。

林福成悄悄攥了攥拳頭，再抬眼看剩下的敵艦，已然鼠竄矣。

這話一出，他竟然有種豁然之感，這用時大半年的惡夢，終究要結束了。而共和國殖民明國幾十年的儘力，在明天也化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