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前麵說的話已經把梁九功嚇出了一身盜汗。而康熙,笑容收斂,端起麵前的茶盅看了看,終究扔在禦案上,潑出的茶湯灑在一封奏摺上,康熙順著目光一望,恰是現在掌管外務府的八阿哥上的存候摺子。
“好!”康熙一拍禦案,大喝道:“好一個姓愛新覺羅!冇錯,你是主子,他們是主子,便是無錯,你要懲戒幾個主子,誰又敢如何!”
“你是說你八叔無錯?”就算是康熙,都被蘇景這幾次三番的轉折給弄得胡塗了。
“九哥,你可彆瞎扯啊,這孫子才認返來,老爺子奇怪著呢。傳聞太後孃娘也疼他,為要出宮的事情,還與汗阿瑪生了場氣。”太後孃娘是不管事兒,但真發作起來,誰都要遁藏三分。要不本身乾嗎這麼容忍府裡阿誰惡婆娘,還不就因為她是蒙古來的,姓博爾濟吉特。十爺腹誹了兩句,又勸,“再說你忘了老四那脾氣,護短的要命,就是當年你剃了他狗的毛,他都攆著你追了半個皇宮,這會兒你說他兒子不是親的,叫他曉得,不跟你冒死纔怪。”老四看著是個端莊人,玩起陰的才叫要命,冇事兒老十一點不想去招惹。
“我說了又怎的。”九爺實在內心有點怕了,但嘴上不肯伏輸,這麼吼了一句,沮喪道:“八哥,你得說句話啊,不能讓個黃毛小子押在我們兄弟頭上。”
康熙雖一心要當仁君,卻不但願兒子孫子為民氣對大臣都一意低頭拉攏。他的確是仁君,可對不忠之臣何曾心慈手軟,他枷過明珠,關過索額圖,也將支撐太子的東宮舊臣釘在牆上示眾,使之哀嚎三日方纔活活痛死!於上位者,光有懷柔之心,卻無轟隆手腕,如何震懾四方?
“孫兒將這三萬兩茶葉挑出來講,其一是您並冇有效這麼多茶葉,那兩百斤的茶葉去哪兒了?其二,便是您就算喝了兩百斤的茶,俱孫兒所知,哪怕是最貴的玉雪龍團,一斤代價也不過五十兩。既如此,兩百斤茶葉頂多在一萬兩,如何會有三萬兩的支出?”蘇景冇再往下說了。
十爺聽了這話嘀咕了一句,被九爺一瞪,乾脆悶頭吃菜。
蘇景麵對康熙的肝火,反而笑了,“汗瑪法何出此言呢。孫兒覺得,這三萬兩一月的茶葉開支隻怕在八叔掌管外務府之前便有了,這,不能算是八叔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