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做而非記,已透出事情的本色。
蘇景苗條的指尖在賬冊上悄悄一撫,歎道:“這賬,實在做的不錯。”起碼普通賬房先生是看不出關竅的。
最後一句說的實在刻薄,讓邊上站著的吉達都忍不住笑了一聲。
冇想到此時就已經有人在玩貨幣金融了,固然伎倆很大略,不過拿來對於此時的人,已經充足。就連本身,不是本日機遇偶合,也很難發明。
蘇景沉吟一番,叮嚀道:“傳信給薄重明,讓他去查查,銀價暴跌之前,揚州數家豪商可有異動!”
時人講究侍死如侍生,除了小兒短命薄葬,哪怕是省吃儉用的人家,但有長輩以及已結婚的子嗣歸天,必定要備下陪葬之物,生前敬愛之物不消多說要帶走,其他還要置備一應在陽間利用之物,使其鬼域路上,陰曹地府中不至手中無銀,過得苦楚。這些陪葬的金銀,一旦埋上天下,除了盜墓之人發掘,不會再有重見天日之時,這就算是永久性的耗損。不比銅錢,總在市道上暢通,損了舊了還能融後重鑄,又有銅礦一向開采產出,供應該是越來越大於需求。
哈宜呼跟其其格帶著先前看好的兩匣子孔雀簪與蓮葉膏歸去了。早已久候的計安獲得動靜,誌對勁滿過來報喜。
而這麼大一筆數量,毫不是戔戔幾個鹽商能做到,這需求熟知各地貨幣的動靜,能做到此,除了在各省都有外放官以及皇商的外務府,還能有誰呢?
蘇景曉得這才該是常態。成色上好的金銀,不說代價隻漲不跌,但是跟著天下承平,戶籍增加,金價銀價都應當是遲緩增加,間或有跌。而銅子,這些年一向是越來越不值錢。這不奇特,金銀除了拿來鍛造金銀錠,還要做金飾,做杯盤碗盞,鑲嵌車馬,更有佛像金身等。金子平凡人家用不起,銀子更遍及,一年到頭能剩下點積儲的人家,女眷誰不買幾樣銀金飾,孩子也要打幾塊銀鎖片。
直到天氣漸昏,因本日男孩們冇過來,蘇景不留姐妹兩用晚膳,隻讓人把廚房才做好的兩盒蓮葉膏給她們,讓她們拿歸去沖水喝,又令魏珠親身把人送到李氏與宋氏的院子裡。
“去歲十月,銀價可曾有過非常浮動?”蘇景不答反問。
計安用力回想了一下,“七月的時候,是驀地少了一百文,主子記得當時百姓有抱怨,您還叮嚀我們的錢莊如有客人換銀子,遵循時價上浮十文。”
計安從箱子裡翻出一本賬冊遞給蘇景,道:“這上麵寫著四月初九萬歲許借內帑銀六十萬兩給鹽商蘇家,高家,以及蔣家。蘇家三十萬兩,高家,蔣家各十五萬兩。這筆內帑乃由巡鹽禦史上書,奏請萬歲,萬歲方纔下旨承諾的,而並非事前由朝廷參議。這筆銀子,借出去六十萬兩雪花銀,遵循記錄,還返來該當是七十萬兩,本錢半年歸,利錢分兩年上入外務府銀庫。管帳司賬冊上記錄,上月初三,這三家鹽商已提早將本金押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