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接的一刹時,彷彿又回到了那片初見的樹林,隻是她的酒窩再冇有盛滿陽光,隻是他的雙眼中充滿著寒意。
“是啊……我早就該死……你當初何必救我?”夏飲晴的聲音顫抖著,黛眉微微鬆了半晌,卻又跟著眉頭橫為一道,眼眶潮濕,“梨兒對你很重如果麼?我問你,她在折笑宮被傷的時候是誰在她身邊?她在無鳴寺被蘇必定追殺的時候又是誰在她身邊?你呢,你在哪兒?”
卻也老是將暗中反襯得更加可駭。
畢竟秋梨是秋織的女兒,而秋織,是他的還活著的來由。
暉映之下,淚滴晶瑩剔透,閃動著,滑落著,像是劃過夜空的流星。
陸無涯挪開了她臉上的目光,似是不肯看清甚麼。
他停下腳步,望著劈麵趕來的身影,握緊了劍柄。
陸無涯麵無神采,道:“你早就該死。”
這傷皮不傷肉的一劍倒是比刺穿她的心還要疼。
“說啊!你在哪兒!”夏飲晴手掌急握,一把攥住烏黑的劍鋒,頓時血如泉湧,“你不說我來替你說,你正在九霄劍派忙著和你的小師妹卿卿我我……”
她的心反而冇有那麼疼了。
這是陸無涯第一次利用百禁劍,用來傷害朋友――是的,她是朋友。
陽光老是能帶來明麗的但願。
夏飲晴俄然發了瘋般地狂笑起來,笑著笑著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旋即下瞼顫抖,臉頰微顫,道:“你曉得麼,我曾拚了命地想要分開折笑宮,想要帶著梨兒浪跡江湖,想要學習一身能令師父讚歎的武功。我曾覺得活著是世上最簡樸的事情。直到一夜之間,師父冇了,折笑宮冇了,我曾想要逃離的統統都冇了。冇人曉得我有多麼絕望,我儘力地嘗試抖擻但我還是絕望了,我獨一想的,就是隻要梨兒能夠活下去,我死了……便死了吧……”聲音逐步被哽咽淹冇。
無忌劍還是純白如雪,在林影當中穿過,像是一隻掉入了暗色染缸的小蟲,冒死地掙紮著,為的,隻是讓本身看起來更加無助和纖細。
陽光還是那麼明麗,像是個長於淺笑的老者,淺笑地看著每一件歡樂,也淺笑地看著每一份哀痛,無分時宜,麻痹不仁。
在令人堵塞的沉默以後,夏飲晴冷冷道:“為甚麼要在身後,莫非看著我的眼睛就冇法動手麼?”俄然回身,任由刺入肌膚的劍尖在背後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分裂手臂。她瞪眼著他的眼睛,吼怒道:“你覺得隻要你在乎梨兒麼!你覺得計不靈和我就不想把她救返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