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深潭水麵產生狠惡撞擊的一瞬，他的腦筋“嗡”一下，似要炸裂，打擊的力道，像是驀地間突破了某種封印，感受麵前一片白濛濛的，靈魂好像離開了軀殼，追溯到了白白的光源裡，而後，班駁的色采重又呈現，逐步交叉成清楚的畫麵……

沿著溪流往出山的路走，站到半山腰一塊凸岩上，羿天極目遠眺，看了看西北角的方向，那是長安城地點的方位。

現在，已然物是人非！

“有朝一日，這個名字會撼動朝野，震驚長安！”

畫麵持續往前推移，場景忽轉，他已然置身在山中道觀，與竹棍勾畫在地上的那幅畫中景色一模一樣，此處，恰是靈山天機觀！

去那裡……

小妹的腦筋有些暈乎，揣摩了一下他的話，隻覺有些莫名其妙――清楚是同一張臉，他如何能夠變成彆的一小我？

溪水潺潺，蜿蜒流淌著，沿溪流走，逐步闊彆了知名村。

四年了，久彆的故地、久彆的故交！

“長安！”

聞喚，他停頓了一下腳步，放眼看向村溪，盯住溪水泛漾的幽光，猝然說道：“丁小郎？他已經墜崖死了，我不是他。”

“長安？”

竹林陣法裡，那一片竹木搭建的屋舍，掛有“靜廬”匾額的書齋，以及前赴後繼般湧入書齋來的天下名師：一代帝師公孫伯羊、兵法名家王冕……

負擔重擔，而前程茫茫猶不自知，太公說他命數不過十七，留下光陰無多，心願卻未達成，很多事必須去做……

……

天剛拂曉，烏雲未散，暴雨欲來風聲起，勁疾的山風吹得衣袂獵獵，羿天登高瞭望，凝眸於西北方，遐想當年師尊鞫容登入天機觀，身披天師九玄道袍，立於玄天閣上，居高臨下，俯瞰雲海之下茫茫眾生，好像天神於九天神壇，廣納弟子，由百至千，黑壓壓跪於下方，齊聲高呼：

“記著你的名字――羿天！”

若不能讓親人們瞑目於地府，老天爺也休想收了他！

統統的統統，曆曆在目！

為何……公孫伯羊當年聽到“羿天”這個名字時，會神采大變，視若忌諱，既惶恐又畏敬，乃至不敢直呼其名？

他想起了本身的師尊――鞫容，想起了焱戎大師兄，想起了“天”字輩的師弟們，另有……

水流當中波光粼粼，折射在眼底，他恍忽又回想起昨日墜落溝壑時的那一幕――

那彷彿是他年幼時的影象，零瑣細碎、拚集不全，還是冇法讓這段影象清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