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順利處理了林昊然,賜婚一事,自當製止,還是……先不奉告阿寧了。
必然要趕在聖上頒旨、將駙馬人選昭告天下之前,殺了他!
晏公年事一大,縱酒傷身,匡宗不便召他,何況縱酒吃苦之事,晏公必然秉公來勸,就跟倔驢子嚎個不斷似的,匡宗那裡受得了?常常召大臣同樂,一準兒不會考慮他,隻請左淳良及禮部、吏部等要員,加上個王冕,此人舞劍舞得好,以助酒興。
不必敬事房的寺人總管來捎帶口風,光看那場麵,就曉得今晚聖上又要去西內嬉館。
“娘娘?娘娘!您如何了?”
……
匡宗給了她皇後所能利用的權力,獨獨不給她皇後之位……
喚她的,恰是剛纔開口問“掌燈後看了幾齣好戲”的典尚宮,此人身材豐腴、臉頰飽滿,四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氣色極佳,自祁尚宮俄然得病,這位典姓女官敏捷被汲引為尚宮,代替祁尚宮之職以後,也往快意宮跑得勤奮,今兒還是她來通風報信,讓貴妃娘娘來此瞧了幾齣好戲。
“不必。”阿寧執意如此,自會推測結果。
鎣娘瞭望長安外郭城,夜色下,萬家燈火,那景色極美,她卻閉了閉眼,感受著風聲吼怒於耳。
“這城樓之上,風景獨好,本宮幫襯著看風景去了。”
連續幾夜,匡宗都在嬉館召見左淳良等大臣,說是徹夜商討國事,實則縱酒尋歡,一同賞玩,抱著異域舞伶時,君臣偶爾提幾句邊關殘留的親信大患――犬戎!
鎣娘兀自想得入迷,麵前恍忽閃現一個圖騰,曼珠沙華的素淨圖騰,仿若一根根紅線膠葛,銘記在一個孩子的胸口,披髮陣陣勾人奇香!
聞得娘娘輕歎,典尚宮也看了看公主剛纔操琴之處,又望向玄武刑台的方向。――剛秀士多眼雜,公主操琴戲鳳女,不止她與娘娘在不遠處看得真真的,亦有很多雙或明或暗的眼睛盯著。
“鳳女天相?要不是典尚宮提示,本宮幾乎忘了這個傳言!”鎣娘轉眸看看這位典尚宮,俄然問:“你說,一個世子,一個皇子,二人本日可都趕得巧,是不是都為鎮國公之女來的?”
鎣娘轉開視野,又憑欄遠眺,放眼於全部長安城,“林昊然不是隨世子他們一道來長安了麼?怎不見此人?”
嘉獎讚譽之言,不但透露了寧然的缺點及軟肋,也擊中了鎣娘心頭那份隱憂:阿寧斷不成動情!不然,依她的性子,傷人一刀,自傷一百刀,如何成大事?
“要不要奴婢去封了那些人的嘴巴?”典尚宮回想起公主的那些流言流言,心知本日公主操琴戲鳳女一事,怕也得鬨出不小的“浪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