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逗琴絃的纖纖玉指一攏,悄悄擱於琴台,在琴聲戛但是止時,寧然凝眸看向鳳伶,暗自敬佩:此女秀外慧中,態度不卑不亢,處變不驚,如此氣度風采,真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比之宮裡頭那些個自誇才貌的女官、嬪妃,好上千百倍,讓人瞧著極是紮眼。
公主……殿下?!
寧然悠然操琴,出口之言又是戳心:“未曾?可見這個愚漢還犯了不孝之罪!他這一去,卻將家中高堂及心上人,置於何地?”
忿然一言,聽得出寧然內心頭是端的來氣的,――這等忠良之士,偏買賣氣用事,除了枉送性命,他又能竄改得了甚麼?
鳳伶暗吃一驚:莫非城樓上操琴的少女竟是……寧然公主?!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元臻這個大傻瓜,逞甚麼豪傑?雖說男兒仰於六合無愧於心,但,他愧對了身邊統統體貼與在乎他的人!
擅於扯謊之人,埋冇了至心,鳳伶從她半真半假的話語當中,未能聽出弦外之音,隻真逼真切聽到琴聲當中飄出驕易諷刺的意味,而操琴少女一句“愚人曲”及隨後所言,都令鳳伶感覺:她清楚是在欺侮元臻!
“愚公移山?”寧然“哦”了一聲,笑意不減,四兩撥千斤:“如此說來,本朝還得再出幾個元臻,白白來送命,比及百年以後,才使聖上轉意轉意?哦,對了,愚公還留有子孫承其誌,元臻他又留有甚麼?”話鋒一轉,忽又問道:“你與他,可曾結婚?”
比元臻的死更令她冇法麵對的,是本身的心傷難愈,對那少年的死耿耿於懷,彷彿是初度咀嚼了傷情滋味,連稍稍憶及那少年,她心口便擰痛,指下挑逗的琴絃“嘣”的一響,竟裂斷了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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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冒,腦筋燒成一團漿糊,[卷2、第六十六章鳳凰女]章節內關於震天鼓這一段描述有疏漏,已作彌補點竄,望諸位看官雅諒~?)
“公主!”
“是。”小欣倉猝上前抱起古琴,其他宮娥也紛繁依從,默不吭聲敏捷收起架設在城樓上的琴台。
寧然眸漾笑波,含笑而答:“愚人曲!”
不祭也罷?!
鳳伶一怔,頓時語塞。
哀痛憑弔之情未斂,又平增騷動,鳳伶深吸一口氣,穩住情感,擲地有聲地回敬道:“愚?古有愚公移山,為後代之人歌頌!女人設法之侷促,令人不敢苟同!”
胸口“噌”一下躥出火苗,將本來美意的測度燒了個精光,鳳伶猝然凝眸緊急盯人,綿裡藏針地回道:“元臻有罪無罪,先人自有評說!但在小女子心中,如此頂天登時的好男兒,值得佩服!人間再難尋得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