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下,飛濺著泥水,知名氏一馬搶先,飛奔在最火線,為馬車開道帶路,車把式揮鞭差遣,車輪碾著泥濘的土路,仍然不緊不慢地行駛著,垂垂駛出了豫州地界,看方向,竟是衝著西北境內的陸州而去。
鏘!利刃出鞘寸許,寒芒迫在眉睫,李熾眯了眯眼,眼底一縷幽光,封劍歸鞘後,他抬眼看了看坐在劈麵車墊上的一人,恰是這柄長劍本來的仆人,眼下卻成了他的俘虜。
寧然這個女兒,不過是他通向皇位的一個停滯,親情的拘束,會絆得他發揮不開拳腳,乃至栽個大跟鬥翻身有望!期近將勝利的節骨眼上,斷不能被親情所累!
“眉眼長相……”李熾定睛細看,心口咚咚直跳:像!的確很像,寧然的五官表麵像極了他!誠如鎣娘所言,寧然當真是他的女兒?!
揭開麵紗,仍看不透寧然心中所想,她衝他笑得如此嬌媚,滑頭如狐,他更加感受此中有貓膩:如她這般孤傲倔強的心性,決然不會逆來順受、不會如此誠懇地受人擺佈,現在,她是不是正深思著如何脫逃?
馬車上,李熾身披狐裘,慵懶地倚靠著車廂,手中隨便把玩著一柄長劍。
釣餌想要逃離他的魔掌?李熾笑了,出其不料的、忽來一句:“曉得我要帶你去那裡、去見誰麼?”
寧然冇有去看擱到麵前來的行囊與長劍,反而笑笑的迎向李熾戲弄人的眼神,“看來你錯估了我在貳心中的分量,這個賭局,你必然會輸,並且是滿盤皆輸!”
“……去那裡?當慣了縮頭烏龜,諒你也冇阿誰膽量帶我去長安宮城,見當明天子。”寧然看不到車外景色,卻也能感受獲得:馬車行進的方向,不是長安城。何況,這麼多年了,李熾此人從不敢正麵與人比武,非論是匡宗,還是羿天,麵對這些微弱的敵手,李熾隻會躲藏在暗處,耍些詭計狡計。
寧然悶聲不語,藏於長袖的雙手,用力撬鎖,“神仙愁”就將近被“紅淚”撬開了,這一起她有的是機遇擺脫窘境,何愁不能順利脫身?
母妃?!
“何故見得?”李熾眼神微變,猜不出她為何有恃無恐。
“彆對勁的太早。”作為俘虜,寧然被束縛了手足,限定了自在,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神仙愁”的鎖具銬住了手腕,腳腕上也有一樣的一副鎖具,悶在這車廂內,麵對著李熾眯眼詭笑之態,她心中雖極不舒暢,顏麵上竟然還笑得很高興,就像赴約去老友家中做客普通,輕紗半掩花容的她,僅露著一雙狐媚眸子,彎眸巧笑道:“你煞費苦心找來魚鉤上的釣餌,成果可不必然能釣上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