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的話音剛落,就聽窗外雨聲更大了起來,剛還劈裡啪啦的聲兒,這會兒連成了片,嘩嘩的,跟老天爺往下倒水似的。
娟子伸手擰了她臉頰一下道:“還說不招人,西屋裡那但是訂婚王府的小王爺,雖說不是甚麼好東西,到底是我們大燕獨一份的權貴家世,又是宗室皇族,還是家裡的獨根苗,在王府不定如何捧著養起來的呢,今兒可好,住我們這破院子不說,還趕高低雨以往姐倒冇瞧出來,你這丫頭也真夠壞的,是不是猜著今早晨要下雨,才應他住你屋的,這會兒不定如何著了呢,那麼個金貴的少爺,啥時候瞧過如許的新奇景兒呢,你瞅著,冇準一會兒就挺不住跑出來了。”
時瀟給娟子的話逗樂了,搖點頭道:“春雨再好,下太大也不成的,你們都城還好,我們南邊兒怕呢,每年春秋兩季一下雨就怕發水,一發了水,彆說地裡的莊稼,那淹死的人都冇數,記得我十歲那年,趕上過一回,那年新去的河道官兒還算廉潔,堤壩修的及時 賑災也跟上了趟兒,就這般,那河裡撈上來的河漂子都擺滿了兩條長堤呢,家家領著人去認,哪兒認得出,泡了好幾天,早發的不成模樣了,我娘去尋我孃舅,我偷跟了去,隻瞧了一眼就給我娘捂住了臉,可也病了好些日子呢,厥後請了寺裡的和尚做了趟法事,纔算好了,可把我爹孃嚇的不輕。”
時瀟看著娟子,內心有些奇特,她家娟子可不是個虧損的主兒,且做事向來都是光亮磊落不藏著掖著,今兒這意義卻大像她了,聽她鼻息逐步安穩,時瀟也不好推醒她再問,聽著外頭的雨聲像是小了些,想想娟子的話也對,讓那廝受點罪,說不定明兒一夙起就跑了。
時瀟道:“下雨了。”
娟子道:“你纔多大,比我還小上兩歲呢,說出的話倒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你哪兒不好了,退了親是他家冇造化,說不準就有更好的姻緣等著你呢,就憑你這招人的小模樣,一手好活計,還識文斷字,哪家娶你這麼個媳婦兒,祖墳都得冒青煙。”
門砸的震天響,一見時瀟出來,得祿這個恨大,麵前這丫頭的確就是禍害,冇準生來就是為了禍害他家小爺的,爺長這麼大,歸了包總在一塊兒都冇這兩天受的罪大,真要出了性命……
得祿忙推了爺兩把,可就是推不醒,閉著眼翻來覆去就那兩句,像是中邪了,得祿唬的魂兒都冇了,他們訂婚王府到小爺這輩兒上,可就這麼一名,這如果有個閃失,把本身剝皮抽筋兒都是便宜的,哪還顧得甚麼天亮不天亮的,莫轉頭就奔娟子這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