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瀟一愣,轉頭忙去尋柱子,見那小子都蹭到院門邊兒上了,就曉得這事兒錯不了,喚聲柱子:“你返來姐姐問你,早上你折返來提著蔥花餅做甚麼去了?”
寶柱機警,一聽聲兒就跟時瀟說:“聽著像街口回春樓的沈掌櫃,這個時候如何來了?”說著俄然眼睛一亮:“莫不是姐姐要了回春樓的小燉肉?”
因是南邊人,說出話來帶著些軟糯的南腔,那聲兒鑽進耳朵裡,真比小曲還入耳兒,滿頭青絲結成了個大辮子垂在胸前,辮梢兒用半舊的帕子繫住,雖說頭上連朵花都不見,可瞧著就這麼簡樸清爽,比滿頭珠翠的女人還紮眼呢。
說著就要往外走,卻給時瀟一下子抓住脖領子,提留了返來:“你小子少跟姐姐耍滑頭,說,我這架子三層角上的油紙包哪兒去了 ?”
沈掌櫃悄悄打量這丫頭,身上的碎花衣裳都洗的發白了,可潔淨利整,身量嬌嬌小小瘦肥胖弱,巴掌大的小臉兒那叫一個個白淨,細眉大眼,翹鼻小嘴,模樣兒雖比娟子差些,卻光瞧著就有股子惹人憐的勁兒。
沈掌櫃見寶柱拿著提盒出來,才笑眯眯的道:“今兒這小燉肉不是娟子丫頭要的,是定王府的小王爺,說早上吃了你烙的雞蛋蔥花餅,內心頭想著有來有去纔是,特地問了我,聞聲說你爹喜好我哪兒的小燉肉,便使我送了來,給你爹添個酒菜兒,也給小子們打打牙祭。”
內心頭翻來覆去就這點兒事兒,把左宏全部撂在了一邊兒,左宏那茶水都喝了三壺,肚子餓的嘰裡咕嚕直叫喊,可葉馳就是不讓他叫吃的,說既使了苦肉計哪能大吃大喝啊,等他小媳婦兒一來豈不露餡兒了。
時瀟歎口氣道:“他那種人,做甚麼事兒能有長性,不過就是圖一時新奇罷了,他惦記他的,姐姐不理睬他,過幾日覺著冇意義,也就丟開了,卻這麼一來,於情於理,姐姐都得去瞧瞧他,好歹的陪個禮兒,也免得他記恨我們,不怕彆的,就怕背麵有大費事呢,行了,這些事你不懂,鍋裡有我中午貼的餅子,下頭是米粥,灶台下埋著火呢,你扒開添兩塊柴出來就成了,姐姐去去就回。”
時瀟聽了一皺眉,如何又連累上葉家阿誰小霸王了,待要回絕,瞥見寶柱嘴上來不及擦潔淨的油光,隻得歎口氣道:“您這話但是從哪兒聽來的,今兒早上是烙了蔥花雞蛋餅,給這幾個小子吃了精光,並未曾給旁人,想是您聽差了也未可知,這小燉肉我可不能白要,您老稍等會兒,我出來給您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