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散朝，天子康止戈坐在禦案以後，吐氣開聲，聲起筆落。

“你這妮子怎地明知故問。”

宮中，養儀殿。

“民字，應超脫蕭灑，氣韻活潑。”

“可這天下本就是朕的天下，民便是天下，天下便是民。”

“與玨兒何乾？”

“那渃嫣可就直言不諱了，陛下休要憤怒。”

季渃嫣噗嗤一笑：“太子仁德。”

“陛下雄才偉略，小女子佩服。”

“不錯，朕最善觀人，能入朕的雙目，這齊燁就是再…”

“罷了，你這妮子老是這般不顧朕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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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來，與朕批評一番。”

“是啊，這不費心的混賬東西，開初，朕覺得驍兒是籌辦好了，隻是客歲年初時他去了南地校閱各處折衝府，返來後便各式不甘心。”

敲了敲禦案，天子煩躁的說道：“罷了，不提此事了，越是提及，朕越是憤怒，對了，另有一事，前些日子朕本來已是寫了親筆手劄送去了西關，信中道清原委，驍兒上書將齊燁貶為百姓是為幽王府考慮，一舉兩得，既可叫那小子與幽王團聚，也藉由此事叫那小子分開京中這泥沼抽身而退，免得今後為齊懷武招惹費事。”

被稱為“妮子”之人恰是太子少師府大蜜斯季渃嫣。

天子歎了一聲說道：“朕即位後，覺得想要固我康家皇權必先穩於天下世家，何如…你來與朕說說，到底是這世家首要，還是民首要。”

天子微微點頭：“他日驍兒，恰是本日的朕，若朕施了雷霆手腕打壓世家，雖說會揹負暴君之名，卻也可叫驍兒即位廣施仁德，苟延殘喘的世家也不會再鬨。”

“朕，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