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擦了擦眼淚，暴露了孩童普通的笑容，這一刻，如釋重負。

“無需稱呼大人。”

“十足成了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

阿卓苦悶不已的又喝了一口酒：“這統領之位狗都不肯擔，毀了本統領平生！”

“就剩下本統領一個活口啦，隻要本統領活著，本統領，本統領還不如當時戰死了一了百了…”

齊燁無語至極，實在是不曉得該如何接這話了。

“真他媽服了。”

“不是，陛下說我他孃的好歹是堂堂天子親軍，宮中鷹犬，竟然連暗裡斂財都不會，當初瞎了他的狗眼才讓我做這統領。”

可阿卓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漸漸也就明白了，他能等，可那些孤兒寡母等了不了，是，戰死的軍伍何其多也，可他不熟諳，他隻熟諳那些袍澤的親族，既然天子管不了，他一力承擔便是。

“你知不曉得的哇，當年在舟師蛟營抗擊瀛賊，一船袍澤十足死光啦，死光啦，就剩下老子一人！”

還真是，本身也是偶然中犯了一個大錯。

對方是誰，天子親軍，天子陛下的頭號狗腿子，專門暗中監察百官的，誰敢宴請他，彆說宴請，哪怕是暗裡裡見了麵都輕易被猜忌。

特麼的你纔是活牲口，齊燁嘀咕了一聲，無聲感喟，算了，多問一句和少問一句已經冇甚麼辨彆了，真如果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滿足一下獵奇心了。

阿卓望著齊燁，開端不爽了：“當初就不該聽信家姐之言，陛下即位後問我想要何樣的了局，若說這國朝當中誰最令我佩服，那必定是幽王爺這般勇武無二的當世豪傑，本統領本想去幽王爺帳下退役，終究卻聽了家姐之言，恰好做了這連俸祿都冇有的親軍統領，時也命也，他孃的時也命也啊。”

當年，天子康止戈曾對他說過，國朝戰死袍澤數不堪數，那裡管的過來，更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卓娃子能管的過來的，要管也是朕管，從泉源上管。

“就這些了，不到兩千貫，拿著吧。”

擔負天子親軍後，阿卓“貪”過，真的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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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嗎？”

那一夜，天子冇有指責他，隻是長歎了一聲。

齊燁恍然大悟。

皇親國戚娃娃臉統領，發作了。

“蛟營整整一條船，一百一十七人，高低有著長幼的，足有三十九口，三十九口…”

“是的哇，那大哥子才十二，還是個娃娃，那狗日滴擔負兵部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