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著月光了,坐。”
“極妥,陛下勿憂,隻是…”
“甚是奇特。”
文德一咬牙:“老奴是想說,想來在很多世家眼中,陛下與前朝…與前朝那昏君彆無二致,隻顧皇權,而非百姓,這纔是他們愈發肆無顧忌的原因。”
“下縣豪強,雨季臨前舉高糧價、陳米換新糧、倒賣官倉存糧、處所稅銀不消修路開山皆被貪墨,更有…是啊,陛下說曉得了,陛下哪能不曉得,陛下比誰都曉得,可連京中下縣都是如此,其他各道,各州府的百姓又該是多麼模樣。”
天子勃然大怒,揚起手臂就要扇疇昔,隻是快到文德天靈蓋的時候,變成了一個不輕不重的逼兜子。
康老六眼眶微微一抖,麵色有些陰沉。
“老奴不知該如何說。”
“懷武曉得朕的脾氣,驍兒亦是如此,不是朕失期,而是事有輕重緩急,如果即位後便大肆屠刀,如何坐穩龍椅,如何安定朝堂,天下大亂,朕連皇位都保不住了,如何保住江山社稷,天下萬民。”
康老六還是將軍時與文德結識,到了前期康家不竭被朝廷君臣打壓後,康老六開端頻繁和文德打仗,並使了大量乾係和財帛將其調入宮中,算是安插在宮中的眼線。
天子又給了文德一個逼兜子:“旁人不曉得,莫非你也不曉得嗎。”
“你…”
中間的文德四下看了一眼,深怕有哪個宮女或是寺人路過,再見到堂堂九五至尊竟是這類鳥德行。
說完後,天子一指文德:“再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朕毫不饒你。”
“治國也就還成吧,前朝留下的爛攤子太多,太雜,太亂,陛下能穩住龍椅,穩住朝堂,穩住天下,已是大康幸事了,是以老主子覺著陛下短長,短長的緊,遐想當年您即位前後,外朝臣子心胸鬼胎,各地各道世家蠢蠢欲動,便是京中的高門大閥,也是心機各彆,還妄圖著將陛下玩弄於股掌當中。”
文德雙眼一亮:“陛下,卓將軍深夜入宮絕無功德,您先打他一頓消消氣再說。”
康老六摳了摳腳丫子:“為何每次沉悶時,朕就願尋德妃請教一番,可常常請教過後,朕又感覺應多多埋首案牘之上勤懇治國?”
康老六揮了揮手,文德大風雅方的坐在了中間。
滿打滿算,天子與如同影子普通的文德也有三十年的友情了,二人看似主仆,更像是多大哥友,畢竟康老六也不是個甚麼著調的玩意,比擬皇權和高低尊卑,他更看重其他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