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如此篤定,沈大夫人一時無法,隻得搖了點頭。
肖氏想到剛嫁來沈家時,嫂子沈大夫人那副雷厲手腕,忍不住向後瑟縮了一下。隨即,她頓時把繡帕按上了眼角,假模假樣地哭了起來:“哎喲,老爺呀,這還不是為了桐兒?大哥遲遲不給個準信,我這個當孃的,也隻能本身咬咬牙替桐兒鋪路了!”
“天然不會……放在心上。”沈皇後道。
過了幾日,京中俄然模糊有了一道流言,說河間王與阮迎有了吵嘴之爭,遂醉後操戈傷人,乃至於阮家死傷甚多。這動靜本被壓得死死,百姓一點兒也不知情。可不知是誰漏了點口風出來,流言轉刹時便鋪天蓋地滿京皆是,街坊巷口,皆有論及。
沈皇後盯著宮女掌內心的手釧,好半晌後,她驀地對那宮女喝道:“笨手笨腳的!也不知是誰教你這麼奉侍人的?”說罷,一把奪過那手釧,怒道,“還不快下去領罰?”
這話說到了沈皇後內內心,她頓時唉聲感喟了起來。
夜裡的安國公府極其沉寂,間或傳來幾聲夏蟲低鳴。二房那頭有多少燈籠光在晃著,不知是哪一名主子還未曾入眠。月華清然,灑滿天井,一庭月光如水光。
說罷,她便打發碧玉下去歇息了。
他怒道:“還不是要問你做了甚麼功德!我雖救過大哥兩次,可這恩典也是經不起折騰的。你讓侄女兒在天家麵前丟了臉麵,又落了水,莫非你真當年老甚麼都不曉得!他攔著嫂子不藉機折騰你,便是對你格外開恩了。”
世子爺的臉頰被那豆大的火苗映著,生出暖人的昏黃色來,一雙含著笑意的眼,便如那含了水珠子的育沛金珀似的。也不知佛前鋪地的七寶,有冇有這雙眼十二分之一的亮堂?
也不知那水潑到了那邊?
陸兆業到了慈恩宮,不等丫環通傳,便大步入了殿內。沈皇後正坐在矮腳小幾後,麵帶微愁。不過,雖眉染輕恙,可她還是著一襲榴色華服,髻間簪金彆玉,豐容盛飾,一如往昔。
一門之隔,二房的庶女沈苒正垂著頭坐在肖氏的涼榻前,謹慎替嫡母垂著腿。
她那侄女兒多麼心高氣傲,又豈會情願接受此等奇恥大辱?
“這事兒,萬勿對旁人提及。”沈皇後道,“便是你爹孃也不成。若不然……蘭兒,你怕是拿不到姑姑的鳳簪了,也做不成沈家的下一個皇後了。”
繼而,他拱了過來,用額頭去蹭蘭池的腦袋,笑嘻嘻道,“好蘭蘭,除了你,這世上可冇民氣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