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站起來,手負身後,在屋內焦心踱步。
“為甚麼?”
“朱老哥還感覺是運氣之故?”元六郎將茶杯悄悄一放,眸色驀地變得鋒利,他緩緩吐氣,不緊不慢的說著,“我有個舉人表兄,現在是三品榮休大員姚世真的門生。姚世真的名聲…或許朱老哥聽過一二?”
姚世真?
朱旺本就對這小子本日非常行動生疑,現在說話也是藏一半露一半,“哎喲,那指定的,幸虧很多。我好幾年的產業都虧出來了!唉,運氣不好,老天不開眼,這不利事都讓你我趕上!”
如何扯到姚世真去了?
朱旺一驚,“那宅院地契不是被石金泉偷出來抵押給鑫隆錢莊了嗎?”
秋山居士嘛,那幫青山書院的門生常常提起,各個都打著拜入他門下做他弟子的策畫,是平縣乃至這個播州一帶的名流。
朱旺並不是蠢貨,縱使心中有迷惑,卻也不肯全然信賴元六郎。
朱旺內心一個聲音驀地大喊。
莫不是在威脅他老朱?
元六郎笑得冷戾,“因為那賊婦通過姚老爺子牽線搭橋,攀上魏大人這高枝兒,她向官府建議進步糧價讓糧商堆積幷州,抽調主管糧倉的小吏,並提早將幷州內統統堆棧全數封禁或租賃。”
元六郎鄙夷的看向朱旺,“朱老哥,咬人的狗…向來都是不叫的。”
想到本身去幷州一趟虧掉的家底兒,又想起溫婉拿他當出頭鳥對於元六郎,朱旺心頭肝火蹭蹭蹭的往上,全然將本身跟元敬之前的恩仇拋諸腦後,“元六郎預備如何對於溫小娘子?”
元敬冷冷一笑,“天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一句話,讓朱旺瞳孔微縮。
等朱旺歡天喜地的數完銀票,又急吼吼的揣進那腰包中時,朱旺媳婦這才捨得讓仆人上茶。
是啊。
朱旺越想越氣,“她收的糧食還是我們拉去幷州賣的!”
“怎…怎會如此?”朱旺說話都有些顫抖,“那溫小娘子…但是最文靜靈巧的!她一個婦道人家,從未涉足過買賣,怎想得出如許暴虐的主張?”
而程允章盤腿坐在角落,落拓喝茶,彷彿重新到尾不將她放在眼裡。
溫家那小娘子麵熱情毒,可元六郎又豈是好相與的?
“我偶然在他書房看到他一封手劄。”元六郎聲音極慢,清冷徹骨,叫人畏而生寒,“他代溫婉向天水府督撫魏崢大人請功,表揚她獻計獻策處理幷州糧食之危。”
手也從腰包上垂了下來。
春季的天並不冷,他後背的雞皮疙瘩卻全數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