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側,跟著一個少女。儉樸恭謹,沉默不言,亦步亦趨。
不時就有一處燈火黯滅。
那縷微光卻越來越亮,自發孕育光輝,彷彿一顆小小的太陽。再一次發光發熱,燦爛光輝。
……
對那些無知者來講,他是創世者,可對他來講,這就是冇有絕頂的囚禁,永無擺脫。
老者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也見習的差未幾了,要不,換你來替我點燈?”
一個布袍老者傴僂著身子,在殿內各處盤桓,他手持一根有玄奧起伏扭曲的古銅色細枝,每當有燈盞火滅,他就將其尖端探入燈盞上方的虛空裡。
傴僂老者歎了口氣,道:“曆古以來,有無數人想過體例,最行之有效的莫過於曾流行一時的‘救世打算’,遴選那些大勇大仁者,名之為救世主,或天下之子,天命之人,天選者。
在此地,時候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身分,可跟著點燈人一起走來,少女清楚的感遭到心靈逐步麻痹沉寂的軌跡。
無吵嘴光暗,無高低前後。
隻一棟獨特的殿宇聳峙,定在此地的中心。極其奧妙,大似充塞宇宙,渺如芥子微塵。
正在這時,老者看向此中一盞燈,不測的欣喜道:“咦?成心機!”
無何有之地。
冇有燈芯,冇有燈油,一縷微光在細枝前端平空而生,細枝撤走,老者拜彆。
少女神采一變,再也不發一言,亦步亦趨的跟在老者以後,看他點燈。
他是點燈人,她是見習者。
“天下永久,既喜也悲。永久的天下是由不永久的個彆構成的,個彆與個彆間,凡有寒暄,便有因果。天下不滅,因果亦不滅,無量量個彆便有無量量因果。這無量量因果,昇華而出,便是運氣,當運氣指向毀滅,即便永久天下也難逃,這是無量量劫。無量量劫既成,永久天下天然難逃滅世之厄。”
傴僂老者再次歎了一口氣。
許是久未開口,很久,傴僂老者才沙啞著嗓音道:
少女沉默半晌,才問:“就冇有一點體例嗎,哪怕能減緩一下也好啊?”
少女嗬嗬一笑,道:“甚麼大勇大仁,這叫無知者恐懼吧?……這就是個胡想者,你用得著這麼害他嗎?”
“嗬嗬――”
少女麵色古怪,道:“把可讓永久天下滅世的無量因果一己承擔?對那些人而言,永久不得超生都是輕的吧?也難怪冇人再去乾這事。”
她終究忍不住道:“一界永久,便有一盞燈現。可既已永久,怎還如此脆弱?”
燈滅天下滅,光生天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