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神采一僵，瞳孔縮到了針尖大小，微微側頭看著李正。

“周師！”來高傲晉三十二家豪族的上百名管事，一如周流雲門下的弟子，萬分恭謹的向周流雲深深作揖施禮，忙不迭口稱周師。

茶水入口，苦澀輕滑，的確是好茶。

楚天端端方正的跪坐在條案後，正端著書院侍女重新奉上的茶盞細心打量，他身邊的兩個坐席上，同時有人坐了下來。

卑賤下人，真正不曉得好歹。

自家公子不見了，總要找個替罪羊的。

“諸位無庸多禮，一起辛苦了！”周流雲鎮靜的看著及時趕到的各家管事，隻覺渾身一股熱流奔湧，體內好似平空多了無窮力量。

楚天笑了笑，向李正搖了點頭：“兩位說的甚麼？如何我聽不懂？你們家的公子不見了，或者是迷路了，或者是被老虎叼走了，或者是跑去哪家青樓流連忘返，這都有能夠，為何來找我？”

“幸會，幸會！”楚天就彷彿平生第一次傳聞秦州李氏和蜀州趙氏的名號一樣，滿臉是笑的向兩人舉起了茶盞，彆離敬了一下。

很淡，卻很雋永，很輕，卻很綿長，好似陳年的酒釀，慢悠悠的沁入了每一個味蕾，順著舌頭上最藐小的血管，漸漸的擴大它侵入的範圍。

李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楚天，他慢悠悠的說道：“噢？楚檔頭好大的口氣。成，待會我就讓人打斷他的四肢，先從他身上片幾片肉下來喂狗。我們李氏，等著楚檔頭的抨擊！”

李謙、趙廓他們出事了，但是並冇有影響到六姓和他的合作。用不了多久，當有新的六姓後輩從大晉都城不遠萬裡而來，投入他周流雲門下。

看楚天這態度，就算不是他乾的，用他來頂缸，也是極好的。

周流雲頓時放下心來。

說了一番場麵話，在迎賓弟子的帶領下，一眾高朋紛繁落座。

“蜀州趙氏，趙行。”坐在楚天左手側，蓄了一縷山羊鬍的男人目光冰冷的盯著楚天。

乢州城街頭上的大碗茶，幾十個銅錢就能買一斤的粗葉子茶，能和這等動輒上百兩銀子一兩的上品香茶比擬麼？

楚天眯著眼睛，用舌尖將那一小口茶水在口腔裡細心的揣摩著，茶水還是是苦澀芬芳。他笑了笑，用牙尖咬破了一小塊皮肉，一縷鮮血流了出來，混入了茶水中。

書院的侍女倉猝趕了過來，用抹布將茶水擦潔淨，又給楚天換了一盞茶。

楚天‘啊呸’一聲，將喝進嘴裡的茶水吐在了茶盞中，他重重的放下茶盞，輕視的嘲笑著：“乢山書院好大的名聲，本來這般吝嗇！這麼寡淡的茶水，也美意義用來待客！還冇有乢州城二麻子攤子上的大碗茶來得濃烈，都甚麼破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