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稀裡嘩啦’的將一鍋子魚湯打掃得涓滴不剩,拍了拍肚皮,楚天站起家來,順手從練武場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了一根鐵木製成的齊眉棍,扛在肩膀上大踏步走了出去。
用力的搖擺著腦袋,楚天咬著牙,儘力想要忘記腦海中殘留的,昨晚夢中的可駭畫麵:淋漓的血,殘破的身軀,一抹淩厲的刀光當頭落下,另有那麪皮發紫、剛正的麵孔儘是正氣的獨臂大漢朝著他不竭奸笑。
“嘿,錢嬸子,曬魚乾咧?咋冇看到我家那大妹子呢?對了哈,乢州城裡油坊做事的那小趙伴計,品德一等一的刻薄健壯,不賭不嫖,最是顧家不過的,明兒我給你們兩家說和說和?”
點點滴滴的汗水順著古銅色的皮膚不竭滑落,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黃沙鋪成的練武場上留下了清楚可見的一圈汗漬,又在晨風中敏捷的乾透。
楚天一起笑語盈盈的向路人行禮,不時的向他們打著號召。
手掌一翻,青銅八麵劍緊緊扣在了右臂的一個牛皮護臂上,楚天走到了練武場角落裡的方井旁,打了一桶水,狠狠的重新衝下。
乢州城南,桀驁不馴的白蟒江噴吐著白沫,捲起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旋渦,桀驁傲視的從十萬莽荒大山中蹦跳著、衝撞著,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如同瘋子一樣穿山而過。
楚天呆了呆,髮髻上的粉繡球花晃了晃,俄然仰天歎了一口氣。
雙眉如劍,麵孔剛正,微黑的麪皮上幾條是非不一的傷疤掩去了最後一絲稚氣。
千裡白蟒江,鵝毛沉入水,唯獨在乢州城南三十裡,白蟒江彙入大龍江的江口處,這條殘暴桀驁的大江好似耗儘了統統的力量,在這裡變得風平浪靜、一灣百多裡的碧水喧鬨而美好。
無數的漁船擠在一起,卻冇有一條漁船泊岸。
“三千五百九十九……三千六百!”遲緩非常的刺出一劍,楚天身材生硬了一刹時,他猛地伸開嘴,一道白氣如同箭矢噴出七八丈遠,在晨風吹拂中硬生生呆滯了三個呼吸,這才緩緩消逝。
“狗-入-的鐘大狗,你他-娘-的還敢返來?前兩天你娘在家裡差點餓死哩!彆跑,給我抓住這廝,前次我說過,你再去乢州城賭,我打斷你的腿!”
岸邊的魚市船埠上,乢州城內達官朱紫府邸裡的管事、各處酒樓飯莊的采辦,儘穿了綾羅綢緞華麗衣衫,裝模作樣的坐在茶社中喝著粗茶,無聊的打發著時候。
胸膛中模糊有一聲虎吼傳來,楚天身周氛圍猛地一蕩,他腳下的黃沙‘呼’的一下向四周盪開了七八丈遠,在地上構成了一個直徑十幾丈的清楚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