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模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擋住了他們的來路。
“謝了。”
鎏金河邊的花船早已熄了燈,豪擲令媛的恩客已不知在那霜白的平原巒峰之上馳騁了多少回。
“嗯!?”李末瞥了一眼,淡淡道。
“嗯?這麼凶嗎?”
這內裡竟然是一軸畫卷。
“一個凶巴巴的大好人。”
“回家。”
李末回身望去,一名青衣男人從不遠處走來,月光下,他的眼睛分外敞亮,滄桑當中透著赤子澄徹。
吃飽喝足,李末擦了擦嘴,將方纔從【九號當鋪】贖出來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這類小攤的肉湯,都是用最便宜的棒骨熬出來的,看不見肉,濃香純白,泛著油花,再撒上一些蔥花,倒是味道極美。
他固然看出此畫不凡,意境之弘大,必出國手,可跟他設想中的寶貝相差甚遠。
青衣中年男人見狀,倒也不惱,反而劈麵走了,坐在了李末的劈麵。
“偶遇罷了,算是緣分……”青衣大叔淡淡道:“小兄弟是羅浮山的弟子?”
“嗯?大叔,你冇事吧。”李末抬手,在青衣大叔麵前晃了晃,將他的思路拉了返來。
小狐狸跳到了桌上,也學著李末的模樣,將豬頭肉塞進燒餅,張嘴便啃。
木箱開啟了,透著瑩白的月光,李末定睛一看,倒是愣住了。
李末實在冇有想到,贖當的附加前提竟然是帶走這玩意。
“你是隻寵物狐狸啊……誰把你當掉的?”李末忍不住問道。
青衣中年男人喃喃唏噓,眸光卻凝如一線,未曾從李末手中的木箱移開過半分。
“私屬領地,超大綠化,坐擁貶值空間……”
“都給我吧。”
李末看著肩頭上的小狐狸,一句話嚇得它直顫抖。
“很好的住處……”李末想了想道。
除了這把劍以外,彼蒼之上,再無一物,蒼雲流空,日月星鬥……彷彿都消逝不見。
“有甚麼用?”
“算是吧……”
“……”
李末怔然地坐在那邊,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明天鄰近收攤,李末應當算是最後一個客人,老闆倒是可貴的風雅起來。
“小兄弟,你我有緣,這頓我請了。”
“天下第一凶……凶得要死。”小狐狸揮動著爪子,義憤填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