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英不敢相瞞,說道:“我自從得了這雷霆般的內力,腹中不餓,又瞧見是生靈為食,難以下嚥。”她當時目睹魔獵,蒙雪猿、獵林所救,對人間野獸又怕又愛,不忍獵殺,更不忍以之充饑。
張千峰乃半仙之體,可數旬日不進食而無礙,聞言暗喜:“她所獲真氣似與我萬仙度化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體質與我附近,以她工夫,將來若要入我萬仙門中,可謂易如反掌,不久便能升至三層境地,進境之快,古今罕見。”因而點頭道:“我們萬仙門亦有慈悲為懷,茹素而不沾葷腥之人。既然如此,那為師也不吃了。”
三女笑得直不起腰來,東采鳳又蹦又跳,說道:“老天爺不降下天雷,把你劈成烤肉,已算得仁慈至極了。”
其他重臣皆畏敬東采英,並無異言。東采臻渾渾噩噩,腦中亂糟糟的,又是驚駭,又是氣惱,當下啞忍不語。
張千峰將世人追入黑荒草海,中了蛟蝮、廬芒毒計,趕上魔獵,蛇伯、儔國將士皆受苛虐之事說了出來。
東采臻嚇了一跳,問道:“教員為何這麼說?誰有這麼大膽量?”
這堯生流倒並非奸臣背叛,也非用心風險朝政,而是疑神疑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瞧那二公子東采英不紮眼,又一心推戴至公子,趕上這等劇變,心生歹意,誤覺得東采英放肆放肆,有自主之心。
東采臻長歎一聲,搖了點頭,說道:“全聽教員所言,我並無貳言。”
盤蜒餓得奄奄一息,跪在雪地中嚷道:“彼蒼開眼,我願出儘平生統統,隻求一頓飽餐。”
那堯仆射叫做堯生流,在朝中職位尊隆,是至公子的授業恩師,官職也高,更賽過那蛟蝮。他快步走來,朝東采臻作揖道:“至公子但是為城主之事傷懷?事已至此,多憂無益,至公子乃城中眾望所歸,還請節哀順變。”
他這句話語氣陰沉可怖,如厲鬼索命普通,東采臻嚇得魂飛魄散,頃刻跳了起來,問道:“那現在之計,又該如何?教員千萬救我一救!”
東采鳳啐道:“我又冇要拿骨肉皮換吃的,你另有臉說我了?”
東采臻生性柔嫩寡斷,卻也管不住嘴,聞言長歎一聲,說道:“另有一事,更令我難受。”
東采奇夙來愛護這位二哥,對東采臻道:“大哥,二哥他是美意,你臨時照他意義來,就說爹爹意氣風發,剿除儔國惡賊,正掃蕩草原,驅魔除妖,故而暫無動靜。”
東采臻本就擔憂此事,聞言沉默,眼中透暴露深深懼意,他遊移道:“爹爹曾親口承諾,他死去以後,由我繼任侯爵之位。此事大夥兒都聽得清楚,他如有異心,豈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