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兩兄妹雖覺可惜,但事已至此,也冇法挽回。他們長途跋涉,多備乾糧,縱使被這盤蜒奪了一袋,食品仍非常充沛,當即生火燒烤,世人飽餐一頓,便各找處所,以棉襖棉被裹住身子歇息。
盤蜒感到遍體暖和,疼痛頓消,仰躺在地上,悄悄想道:“我是何人?我為安在此?我怎會在泰家大墓當中?我又是泰家甚麼人?”
盤蜒沿雪坡翻翻滾滾,轉動而下,俄然屁股撞上石頭,飛過數十丈,重重摔出個雪坑,他痛的喊不出聲來,順手一摸,取出那布袋,顧不得傷勢,亮出硬牙,啃上一塊凍肉,舌頭一滑,竟將其大口吞下。他呼呼幾聲,再拿再吃,轉眼間那滿袋凍糧已然告罄。
盤蜒道:“你們可另有乾糧麼?”
張千峰道:“即使雪地堅固,但這數百丈高處落下,隻怕難以活命。”說罷苦笑一聲,說道:“隻聽‘報酬財死,鳥為食亡’。現在趕上此人,才知六合之大,無奇不有。”
張千峰看似不過二十歲年紀,實則年逾花甲,隻是他養性修行,經曆雖增,心機仍極其活潑,不似老年人暮氣沉沉,卻又比少年人多了沉穩平靜。他思慮精密,假想極遠,此時在這大雪紛飛的連山中趕上盤蜒,又得知此人乃泰家遠親,不由得鑒戒謹慎起來。
那事物會將他粉碎,將他肚子裡的腸子、腸子裡的吃食一併扯出,遠遠扔開。
陸振英道:“泰一大哥,你救了這大雪猿,也算還了我們恩典,但你若擺佈無事,可否與我劃一行?”
保衛哈哈大笑,說道:“本來是個叫花子,但是討錢幫的人?走吧,走吧。”
陸振英自幼待本身峻厲,回思本日之事,暗想:“我年紀比弟弟大很多了,但一遇風雪,心生懊喪,遂脫口而出,大夥兒豈不會是以心冷?我言行如此老練,真該好好自省。而這一起走來,多趕上奇獸怪事,氣象千萬,人間如此泛博,幾無窮無極,更不知有多少險阻,我當多思多想,到處謹慎,說甚麼也要護得弟弟安然。”
這般趕路,走了幾個時候,踏太長長旅途,見火線一座大城,城牆霜雪成灰白,風吹濛霧如遊魂。城牆極高極闊,硬邦邦的,冷冰冰的,透著一股傲氣。
陸揚明“啊”的一聲驚呼,說道:“他....他還活的了麼?”神態極其擔憂。
世人不知此人來源,聽主公開口相邀,各自心驚,但也不能違背於她。
盤蜒道:“我們有理說理,何必罵人?罵人一多,便成了禿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