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長戈的語氣裡有幾分慚愧：“整日喝些白粥，稍稍有點滋味，哪怕是苦的，也感覺好吃嗎？”

吳歲晚盯著男人的臉又瞧了瞧，迷惑道：“我看你麵熟呢，你不是楊家村的人吧？你從哪兒來？”

沈長戈擦乾了身子，端著裝了一葫蘆瓢淨水的銅盆，拖著殘腿一步一挪，漸漸挪到了吳歲晚身邊。

男人的神情溫和，態度謙虛，半跪在地，投濕了帕子，先給吳歲晚擦了擦臉，隨後又拉過女人的手按在水盆裡，用帕子輕柔地撩水搓洗。

“藍木菜好吃……”

此時的吳歲晚是復甦的，也是胡塗的。精確來講，她的腦筋是龐雜的，恰好亂到了回想裡最誇姣的那一段，以是，提及話來的語氣與神情，就像一個正凡人。

吳歲晚歪頭，想了想，小聲嘟囔著：“大師都曉得呀，漫山遍野都是的，本身吃不完，還能夠拿到城裡去換錢，不過山野菜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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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歲晚打量沈長戈的目光，甚是抉剔，這男人長得濃眉大眼高鼻梁，臉龐有棱有角，很有男人氣勢。

放好銅盆，又從房簷下的一根麻繩上，扯下來一條新帕子。

吳歲晚麵無神采，不言不語，還是盯著裝野菜的小碟子發楞。

“歲晚，今早我熬了粥，煮了雞蛋，現在吃恰好，不冷不熱的……”

陽光暖和，受儘毒害的弱女子，周身寒涼。

如許也冇有甚麼不好，痛苦會減少，即便她很難歡愉，也會長久地健忘那一場天降橫禍。

沈長戈趕緊垂下眼瞼，諱飾住不明的情感。

沈長戈光著膀子，站在水缸前，用葫蘆瓢舀著涼水，一瓢接著一瓢重新頂澆下去，沖走了一身汗臭和疲憊。

吳歲晚輕蹙了一下眉頭，抬手指了指阿誰小碟子，當真道：“藍木菜好吃……”

板滯兩個呼吸後，又升起了幾點猜疑，猜疑裡還埋冇著一絲微不成察的恨意。

沈長戈隻好再夾了一點點餵給她，但也怕她吃鹹了，緊接著又餵了兩勺粥。

隆冬，天亮得很早，放逐營地的西北角，一個殘破的院子裡，沈長戈用一截小兒手臂粗的棍子，與右小腿綁在一起，嘗試著用木頭當腿，空出兩手來普通行路。

“我有夫君啦！”

“我如何不喜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