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歲晚醒來時，天光大亮，沈長戈已不在身邊，應當去管他的兵了。

洗臉水看起來不太臟，潑了不過癮。

“吃甚麼吃？就曉得吃！”

沈長戈沉了臉，大步跨過來，不由分辯橫抱起吳歲晚，轉回榻上。一邊幫女人擦腳，一邊輕聲斥責：“你是不是傻？平城和彆的處所不一樣，五六月份都反麵緩。山裡的背陰處另有冰雪，隆冬都不化，你如何敢光著腳……”

“當今陛下以仁孝治國，一手汲引發來的將軍卻到處德行廢弛，於家於國，都是禍害……”

“歲晚，有冇有事啊？有冇有摔著？”

吳歲晚溫馨靈巧，像一個布娃娃，咋玩弄咋是。直到沈長戈放好帕子，捧著她洗白白的胖麵龐，吧唧親了一口，她才偷偷撇了撇嘴。

吳歲晚坐在椅子裡，雙手隨便搭著兩邊的把手，右腳壓左腳晃來晃去。孩子般落拓玩皮的舉止，恰好做出低眸深思的神采。還要抽暇張嘴，等著彆人餵飯，如何看如何奇特。

沈長戈心急如焚，胯下駿馬七拐八拐就是不跑直道，等他翻過一道嶺往坡下一看，吳歲晚正牽著小馬駒和一中年男人扳談。

“好……”

吳歲晚的肝火直衝腦門，終是問出口：“和你有甚麼乾係？”

吳歲晚瞪圓眼睛，咬緊牙關，一股氣堵在了胸口。說吃喝玩耍，她也認了，放浪形骸，是說的甚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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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歲晚還是冇有看向男人，而是微微側頭，瞄了一眼乳紅色的魚頭湯，停頓一瞬。又挪去一旁的洗臉水，麵露躊躇。最後盯著火爐上的一壺開水，眼神淩厲。

“若沈夫人再不能標準本身言行，拖累了沈將軍。我將不再心軟，必然馬上上書朝廷，讓陛降落罪於你們佳耦，以儆效尤……”

莊致康義正辭嚴：“沈夫人若不是沈夫人，你就是再不成體統，也與莊某無關。但沈夫人是沈夫人，你的一言一行，都影響到沈將軍的名聲，莊某就不能坐視不管。”

沈長戈捧著吳歲晚的手掌，對著幾道紅痕呼呼吹氣。

真想抓一把塞到他嘴裡去。

莊致康冷哼：“沈將軍出身庶族，憑本領一躍為三品大將軍，本該令人佩服獎飾。但軍中將士誰不曉得，沈將軍寵妻無度，不問閒事。從早到晚淘騰好食好物，哄女人高興。偶然躲在帳中幾個時候……歡聲笑語……”

“如何不穿鞋呢？”

一陣嘚嘚馬蹄聲，沈長戈離得老遠，便翻身上馬，大步奔來，扯住吳歲晚的胳膊，高低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