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不會是沈長戈吧?
一會兒看看阿誰鍋裡的饃饃,一會兒看看這個鍋裡的菜湯。再一會兒又瞧瞧拯救的湯藥,熬的火候如何?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一邊乾活一邊談天,偶爾說一句調皮話,嘰嘰嘎嘎一串笑聲,遣散了夜的沉重。
未輕煦在病人的胸口處的穴位點了點,表示給吳歲晚看。
“大師都彆說了,我替大師做個主。我們就聽將軍的,熬上一大鍋雞湯,每個受傷的兵士都分上一碗。這兩個大雞腿兒,就給將軍加餐,將軍可不能再推讓了。”
一段小插曲過後,吳歲晚的兩罐子湯藥也熬好了,分裝六個小碗,用托盤端去縣衙大堂,給她賣力的六個傷重兵士。
落光鎮的主將,年逾五十,本該卸甲歸田的年齡,還要跨馬揮刀,保護國土。半宿廝殺,鬨了個後心處皮開肉綻。
不升官,不發財,如何討韓美人的歡心?
未輕煦擦乾手,無法一笑:“我累了,你就不累嗎?讓我一個大男人乾待著,動嘴教唆你持續熬夜乾活,夫君如何捨得?”
“您但是我們的主心骨,有好的必須可著您來,再說一隻雞算甚麼好的?將軍不吃,我們的內心怪不得勁兒的。”
“哦……我曉得了……”
落光鎮不起眼,五千兵馬隻是臨時駐紮,本來隻是作為火線的後補。也不知是北金太奸刁,還是火線一萬多兵馬太拉胯,竟然被敵軍一小隊人馬攻入火線,幾乎毀了拯救的糧草。
坐在主位的沈長戈身形端方,目光安好通俗,盯著門口的陰暗,內心空蕩蕩的。
老邁娘拔完了雞毛,舀了一瓢淨水沖刷一遍,再把胖嘟嘟的至公雞扔在木頭墩子上,抄起菜刀,哢哢剁下兩個大雞腿。
吳歲晚的動機東一下西一下,回身撩開閣房的簾子,一股血腥味直充天靈蓋。
吳歲晚坐在小板凳上,手拿鐵棍子,一下一下扒拉著爐子裡的炭火,湯藥的苦澀味道直沖鼻子。
有些人處於半昏倒狀況,要用小勺子壓著舌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下去,頗費了一番工夫。
“你們多喝點熱湯,吃得飽飽的,晚間,這些傷者有甚麼事兒,都不消你們過問。一會兒去帳篷裡找個小角落,簡樸窩一宿,好好歇歇,明早都給我精力點。”
年紀小的一聽不消乾活,吃飽飯就睡覺,天然歡暢。年紀大的很有些不美意義。那麼多傷者,這個疼了,阿誰痛了,老是要叫大夫的。他們聞聲不管,隻叫師父們去忙,彷彿不太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