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素筠在一旁偷著抹淚，閔庭析則歎了口氣，和通伯在一旁將籌辦的黃紙、元寶撲滅了。通伯不無感慨地說道，“俗話說官家愛宗子，百姓疼幺兒。老爺還活著時就一向把九少爺放到心尖上，眸子似的，掉根頭髮他都要急半天。現在九少爺出落得一表人才，又是外洋留學返來的，真真是衣錦回籍燦爛門楣，他如果看到，睡覺隻怕都要笑醒。”

閔庭析本來就有話對他說，隻當甚麼都不曉得，冇有出言回絕。

這邊的祭紙還冇燒完，他就急不成耐地抱著兩捆黃紙往祖墳方向走，臨了還不忘交代閔庭柯，“你在這邊盯著，我去爺爺奶奶的墓前把紙燒了。”

閔庭析大抵能瞭解閔庭柯的設法。母親冇的早，他是在父親跟前兒長大的，統統關於家庭的影象全數來源於父切身上。父親又對他心疼有加，誰想到出國冇多久父親就放手人寰，他遠在天涯不能近身服侍，悔怨之心可想而知。這些年能挺過來，端賴內心深處憋著的一口氣支撐，現在這口氣鬆了，不免抵受不了。他悄悄感喟一聲，也紅了眼圈，疏忽掉大姐投過來的乞助目光，一邊動手安插祭品，一邊喃喃地說道，“爸，媽，庭柯學成返來了。明天我們有空來祭拜你們，懇請你們在天之靈必然要保佑庭柯安然順利，心想事成。”

閔素筠見他眼睛腫得通紅，心疼地說道，“今後不準哭了，爸爸見了也不歡暢。”

“這是老爺和夫民氣疼你們呢。”通伯笑著說。

閔庭析也說，“還算庭柯爭氣，總算冇有孤負了他最後的心血。”

閔庭柯現在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缺，他隻曉得麵前這個小小的宅兆中安葬著最心疼他的兩小我。母親離世時他年紀還小，彷彿底子不懂甚麼叫存亡拜彆，更不曉得甚麼叫哀痛難過。父親冇時，他又身處外洋不在身邊，乃至冇有機遇晤他最後一麵，聽聽他最後的囑托。

閔庭析看在內心，不由好一陣感激。現在閔家的環境已是急轉直下，疇前的繁華早成了過眼雲煙。通伯一家人有手有腳，如果離了閔家，到那裡都能混口飯吃。可他們甚麼都冇說，任勞任怨地守著老宅，也是在幫他們守著最後一條退路。

閔素筠也說，“情意到了就好，你就是在這裡待一年，又能如何樣呢？聽你三哥的話。”說著，上去牽住了閔庭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