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桐低頭將碗裡的飯粒挑潔淨，然後趁便嘉獎做飯的衛廚娘：“這魚做得好吃，這肉也好，米飯也香。”衛廚娘笑得臉上開了花。江老夫人表情一好，也順手賞了她一根青玉簪子。

淩晨,薄霧覆蓋著煙波浩淼的大江。兩岸山巒如萬馬奔騰,明暗相間的樹木連成一片綠雲。岸上的田野、村莊在緩緩地後退。李青桐出神地賞著這一派如水墨古畫的一樣景色,頓覺一陣神情氣爽。母星上再逼真的畫麵也比不上麵前的實景,她早該出來見見世麵纔是。

狄君端清聲一笑，安步走來，和她並肩站在船板上，手扶著雕欄一起吹月弄月。

李青桐提著風燈，在艙房之間輕手重腳地走著，將這些閒話一字不拉地聽進了耳朵裡，再連絡白日裡王氏的話，她籌辦回房後漸漸消化。

青桐也明白本身想適應一個新環境，最好能知彼知已。是以聽得非常當真。她將王氏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重新理順思路。

狄君端成心地給她多提高些京中的環境。

李青桐不是個健談的人，挑起話頭的任務就落在了狄君端身上。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道：“依你看，那黃氏和野奶奶誰更討厭？”

李青桐放下燈籠，背動手，吹著江上清風，昂首弄月。

王氏耐煩勸說，又將那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話說了一遍。青桐眼望著碧溶溶的江麵沉吟不語。

李青桐在中間涼涼地接道：“他胃口不好，一是撐的，二是閒的。餓上兩天，多乾點活保能好。”

狄君端沉吟半晌：“大部分是如許，不過，你母親是原配也是正妻。至於你父親的那些姬妾，你不必多慮。”

青桐再次點頭，入鄉順俗她還是懂的。

……

王氏和李二成的表情可不像青桐如許好。特彆是王氏，突然分開發展了三十多年的故鄉,那種不安和惶恐冇法細表。並且她還惦記取本身的孃家,因為時候緊急,她都冇來得及歸去與爹孃哥嫂告彆，隻是托了鄉鄰給孃家送去一些東西。這一去不知哪年才氣相見。

深灰色的夜色覆蓋著江麵，夜風獵獵，江流潺潺。一輪淡白的彎月掛在墨藍的夜空中。

到吃午餐時，李二成和王氏硬是不肯上主桌，隻和於媽媽等人擠在一桌。江老夫人讓了一遍，明白他們上了桌也吃不安閒，也就隨她他們去了。青桐的性子一貫是隨遇而安，在哪兒吃都行。

李青桐不消轉頭，也曉得是誰，她淡淡回了句：“你不也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