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宣文央麵上有些丟臉,“你三年無所出,現在還善妒到這類境地,是想我們宣家絕後?”
沈拂煙垂下視線,不去看宣文央現在的臉。
他坐在宣左相身側,長指在羊脂玉杯邊沿摩挲,鴉羽擋住眼眸,神采暗淡不明。
說到心上人,他方纔的肝火蕩然無存,眉間滿是溫和的情義。
沈拂煙冷冷看著她:“倒是不必這副作態,畢竟你們當初苟應時,我還未進宣家。”
“聽聞宣二公子設席迎貴妾,本督也來沾點喜氣。”
宣左相追上去送裴晏危,院內統統人皆鬆一口氣。
老夫人奪目地瞥了沈拂煙一眼。。
聽到此話,沈拂煙神采奇特地看了他一眼,彷彿死力忍住了嘲笑。
沈拂煙麵色穩定:“他們迎他們的,既然我已曉得了本相,必不會再做那矇在鼓裏的傻子,這藥彆張揚,假裝不曉得。”
這時宣左相返來,神采不妙。
“快快撤了宴席和梨園。”
這三年,她在相府當牛做馬,婆母不適,她躬身親侍;相府事件繁多,她常常翻看帳本到深夜,第二日又夙起侍營私婆,打理內府事件;乃至因著公爹廉潔,相府賬上老是虧空,府內花消又大,都是她在用本身的嫁奩彌補。
“你一介武官之女,胸無點墨,嫁入相府後能夠當家做主已是可貴,夢玉德才兼備,與我琴瑟相合,我已認定了她,何況,爹孃也非常愛好她的文采。”
沈拂煙悄悄盯著他,好似在看,為何當初溫文爾雅的夫君變成了這般模樣。
宣文央驚奇不定:“是……是因為本日納妾?”
沈拂煙如鯁在喉,將滿腔不甘嚥下。
“這個宦官俄然殺過來,又點了這麼一齣戲……”
至於許夢玉……天然是去母留子了。
宣文央說罷便拂袖而去。
他不叫她宣夫人,卻叫她沈蜜斯?
是她看走了眼,而他脫了假裝的皮。
男人身長玉立,墨發以金冠束起,一身朱紫蟒袍,笑得恣睢肆意。
裴晏危嘴角噙笑,沈拂煙眉心一跳。
老夫人一個激靈,俄然抓住兒子的手。
“文央,是不是陛下在點我們宣家?”
“沈蜜斯不必多禮。”
“本督乏了,剩下的,你們漸漸看。”
“宣文央,你當初但是以全部宣家發誓,還記得誓詞嗎?既然你食言,那些誓詞今後恐怕會一一應驗。”
裴晏危是天子的左膀右臂,若他是代表天子行事,豈不是……
“都督談笑了,不過是自家擺家宴罷了。”
綠榕剛要動,宣文央又去而複返。
“自家擺宴還請了梨園,看來宣二公子對這貴妾非常器重啊,”裴晏危勾起薄唇,“來都來了,本督也點一曲戲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