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燭光襯得她麵孔更加鮮豔,紅唇如櫻,像是被人狠狠碾磨過。
僅憑此一條,沈拂煙就該千刀萬剮,何況她斷了親,連累不到沈家,合該那些平時的嘍囉奴婢與她一起殺頭!
姚紹周的目光落在沈拂煙的臉上。
聞言,裴晏危利眼如刀,朝他射來,沈拂煙見他眼底又出現紅意,唯恐他當眾毒發,趕緊搶著開口。
“你就是裴晏危?好深重的威勢,不曉得的,還覺得你纔是這皇宮的仆人。”
“姚大人不愧是肱股之臣,即便本督已數度言辭鑿鑿,明示公主殿下並未接受涓滴痛苦,姚大人還是心繫您的安危,執意要親眼確認公主安好。”
沈拂煙細眉微蹙,側頭向火線看去。
蕭禎聞言,神采頓時陰沉如鐵。
“公主殿下吃驚,實乃臣等瀆職。姚某奉旨而來,與錦衣衛同袍共擔督查之責,聞公主在此暫避,特來核閱,確保殿下未受涓滴委曲與不公,望公主心安。”
男人深沉的嗓聲響起,裴晏危見她麵色竄改,明白她復甦了,因而鬆開手,暴露公事公辦的笑容。
姚紹周未開口,裴晏危慢條斯理地理動手中戒條,一步步靠近蕭禎。
方纔裴晏危與姚紹週一齊入內,麵色皆不算都雅,他們還覺得沈拂煙終究被審出了甚麼。
“淮東王,本宮是在受兩位大人問訊,不是閒來無事,在此擺龍門陣。”
沈拂煙聞言,感覺姚紹周這接連幾句,有些針對裴晏危的意義,便隨口答道:“裴都督並非男人,急事當前,倒無需遵守一些煩瑣禮節,何況都督行事沉穩,本日之事無端關聯於我,有都督在側,很讓民氣安。”
她當即起家,與蕭禎針鋒相對。
“既然王爺不放心公主接管下官與裴都督問訊,不若裴都督與王爺在大殿這一側,下官與公主殿下將偏殿大門翻開,居另一側,如此視野不離,王爺方能放心了吧?”
“淮東王,本督言行,皆為陛下授意,”他繃直唇角,周身氣勢重若山巒,竟模糊壓過矜貴親王一頭,“陛下有令,停滯此案清查者,殺、無、赦!”
“世人退下。”
蕭禎嘴角凝著一抹嘲笑,看向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
此言的確是冒大不諱,沈拂煙刹時色變,看向裴晏危時,隻見他頸邊青筋隱起,冷寂眸中藏著一絲陰鷙。
她還未說話,裴晏危就輕笑一聲:“這宮內服侍人的,誰與本督分歧?本督就是服侍皇上的宮人,如何不能服侍公主?”
“辛苦姚大人了,”她從碧紗櫥中走出,又繞過兩嚴峻屏,“不過承蒙都督體貼,本宮隻是在等候扣問的間隙在此稍作歇息,並無涓滴不當之處,大人儘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