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跌跌撞撞走進閣房,翻開床幃,看了一眼宋晚寧緊閉的雙眸,決然決然回身走出了門。
淑妃這番話倒是點醒了他。
“心誠則靈。”方丈在一旁勸道。
搭完脈後,他神采更差了:“腹中已是一具死胎,要儘快拿掉。”
現在他才終究明白甚麼叫做未經苦處,不信神佛。
他冇回,自顧自急倉促走了出去,連衣服都未穿好。
“淵兒,你的傷還未治,先出去給太醫看看,這裡交給陸大人。”淑妃俄然走了出去,身後還跟著一名年長的嬤嬤,“這位是我孃家帶來的秦嬤嬤,婦科一事上許能幫襯一二。”
“此處血腥太重,是為不吉,還請王爺先出去。”有個宮女勸道。
侍衛打著燈籠,攙著謝臨淵往宮外走,馬車已在宮門前等待。
“王妃還在昏倒,陸大人說儘人事,聽天命。”秦嬤嬤搖了點頭。
冬夜的都城街道上空無一人,馬車速率極快,僅用了平常一半的時候便到了靈光寺的山腳下。
已然是深夜,屋外北風殘虐。
要論醫術,太病院裡他當第一,隻是向來隻奉養太後,並不管其他事,是以官職不高。
謝臨淵並不睬會,隻是反覆著膜拜的行動。
他乃至在想,如果之前就信奉神明,是否神明更願聽他禱告?
一步一顫地走進觀音殿,他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上,叩首、起家、許願,再叩首,三次禮畢,仍不肯起家。
“太後病重聽聞凶信,心神不寧,特命微臣前來檢察,好歸去覆命。”陸太醫不卑不亢地開口。
正廳裡,長年專侍太後的陸太醫垂首等在那邊。
此舉轟動了寺中和尚,主持與幾位高僧齊齊出來驅逐。
謝臨淵出來時,宋晚寧已被換了身潔淨的寢衣,隻是下身仍流血不止。
謝臨淵旁若無人地持續膜拜著,像看不到身邊的人,也感受不到背後傷口的疼痛。
和在內裡分歧,現在她臉上泛著非常的紅,嘴唇微張,睫毛也在不斷顫栗,並不平靜。
可他那裡肯聽陸景之的話,一動不動守在原地。
一向持續到天將近亮,他終究對峙不住,落空認識。
他很少來廟裡,並不知詳細該拜哪尊神佛,隻模糊記得聽過有人說,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
實在謝臨淵在內裡也礙不到甚麼事,可陸景之偏不想讓他在麵前。
他這邊剛措置好傷口,秦嬤嬤便從閣房走了出來,行了禮道:“回娘娘、王爺,王妃已排擠死胎,胎兒看模樣已有兩月不足,隻是還未分男女。”
“這是止疼藥,藥效還得一會才發作,王爺先忍一忍。”陸太醫遞過來一顆小藥丸,“微臣獲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