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但指了指一側案頭上尚為及收的兩幅字,道:“今早上送來的,您瞧瞧吧。”
“去請李女人過來吧。”敏妃便朝春苓使了個眼色。
長公主是隨阿哥們一起上過書房的,彼時李鴻慈任教於上書房,恰是他們的漢文師父之一。可申明狼籍的人,乃至被罵作竊國之賊,她剋日卻尤能毫不避諱的說出“值得尊敬”四字,李明微不成說不動容。
春苓一頓,有一會兒纔不敢確信的問:“您為這個鬨心呢?”
是她想差了,隻道她是個真副本性狷介的人。可究竟上,高慢隻是她的盔甲,穿破了,纔看獲得她的本心。恰好她一向在這盔甲外頭打轉。
春苓未幾時即去而複返,背麵跟著出去了李明微。
溫禧長公主和天子一樣,遺傳了先帝的才情,也遺傳了她愛才惜才的脾氣,不過與他們溫吞的性子分歧,她是火一樣的性子,說風就是雨。春苓把話帶到,頭一日借來了帖子,第二日溫禧長公主就遞牌子進了宮,先到太皇太後、太後、宮裡坐了坐,又瞧了明妃後,順道就來了長春宮。
她不知她是何意,隻是謙道:“先妣超然,民女所不能及也。”
敏妃含笑迎了她進門。
“我說的不是這個。”溫禧長公主笑了笑,“觀你字意,超然蕭灑並不輸爾母,不過不及其氣性空靈,倒像你父親的字,有曆儘萬難而不奪其誌之剛毅。他本是這人間可貴的人才,隻可惜……”她略微一頓,歎了口氣,不無可惜之意,“料是你母親之去對他打擊過於沉重,乃至他醉心權勢,為利祿蒙了眼,剛纔誤入歧途。”
紫禁城和長公主府,她出了宮大略就不會再返來了,李明微內心衡量了一下,點頭應下,“願為一試,卻不知如何安設怡寧格格?”
敏妃悄悄一歎,“尋個名正言順的由頭,送她出宮吧。原就是討太皇太後的歡心,硬叫人來了這裡。這陣子一樁事兒連著一樁,估摸著也冇人顧得上她了。我瞧她是不肯在宮中多呆的,既已灰塵落定,不若做小我情,送她出宮吧。”
她垂了下眼,看向李明微,笑道:“才長公主同我提及,她那邊猶有幾副殘帖,想請你過府幾日,與她參詳參詳。我是捨不得你,隻是燕燕這裡一時半會兒清算不完,大略要在中宮住些光陰,我冇事理留你在宮裡擔擱著,卻不知你意下如何,願不肯意疇昔?”
翊坤宮一邊柔腸百轉,翻來覆去,長春宮這邊亦是滿腹苦衷,展轉難眠。
溫禧長公主長眉一挑:“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