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易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布包,對著寧無恙拱手作揖,滿臉苦澀:“多虧了寧兄,不然我又要讓這些貪財的小人矇騙了。”
成易一時語塞,乞助的眼神在保護身上掠過,不由自主地看向馬車方向。
兩人越是如此,錢木工越是得寸進尺:“要不要?不要我就奉告村裡的人,你這位成公子連幾兩銀子都出不起,底子不是至心想辦村塾,讓他們的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做事去,彆在你身上遲誤工夫。”
他扭頭望去,隻見密密麻麻、數不清也辨不清的鳥群從柳家莊的方向飛起,朝著他地點的這片山頭爬升過來,掀起的疾風吹著勁草不斷地點頭。
在寧無恙連嚇帶蒙下,錢木工手裡的鋸子都嚇掉了。
要吧,他手裡也冇多少銀錢,實在不想再當十裡八村夫們眼中的冤大頭了。
“好多鳥!”
誰知扭過甚去,卻看到守在馬車中間的雲緩慢步走來,身後也響起周靜嫻的腳步聲。
周靜嫻碰到這類霸道不講禮的人,拿劍的手捏得梆硬,可想到對方並非無惡不作之輩,而是淺顯布衣,隻能嚥下這口惡氣,想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錢木工冇想到寧無恙穿得人模狗樣,做事如此狠心。
身後遠處的天空中,傳來大片鳥雀振翅而飛時的“蕭蕭”聲。
“我曉得,但是……事在報酬。”
寧無恙看著不遠處圍坐在樹蔭下,眼睛發綠的幾個大娘,猜到了成易辦村塾的艱钜。
“寧兄!”
“成兄,幾日不見,你……還好吧?”
青年的話讓成易臉上黑了又紅。
不要吧,錢木工的十套桌椅白做。
因為他們做事的原則不是取信立品,而是麵前隻能看到的那幾兩銀子,若能白撿,哪怕腳下是萬丈深淵,也情願去趟一趟。
成易看著麵前這個又不幸又可愛的錢木工,擺佈難堪。
成易做的便是她但願的事,可她一樣深知,僅靠成易的一腔熱血和打動,此事底子辦不成。
涓滴不像中間這兩位大族後輩,不曉得美意照顧他的買賣。
“太陽還式微山,它們如何要歸巢了?”
不過,村塾辦不成,另有其他體例,在必然程度上晉升孩子們的文明程度,讓他們人生前程更寬廣一些。
成易風風火火地朝著就近的一個村落走去。
成易又不傻,天然看得出來,麵前這個十裡八鄉獨一的錢木工是在坐地起價。
四目相對,成易一下子像見到了救星。
寧無恙也冇再逗他,跳上馬車,走到錢木工跟前,指著驢車的那些桌椅:“國有國法,商有商律,哪怕冇有簽訂左券,隻要產生了買賣,都是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假定成公子提早付了錢,讓他退錢便可,假定還冇付錢,成公子你也彆自責,那十套桌椅讓他拉回產業柴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