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杏杏接下來的話，讓衛婆子跟槐哥兒都血液倒流，震驚當場。

到了喻駝子家，槐哥兒把杏杏放下，牽著杏杏的手，跟著衛婆子邁進了喻駝子家那襤褸的柴門。

這小孀婦姓蒲，是外埠避禍來的，開初過來的時候，因著生了沉痾，暈倒在了喻駝子門口，就快死了。喻駝子把蒲氏救回家中歇息，蒲氏求他拯救，還說如果她病好了，就給他當媳婦。喻駝子躊躇一番，還是散儘家財，找了達奚司婆，把蒲氏給救了返來。

衛婆子問起今兒那修房梁摔下來的族親的事。

杏杏還是頭一遭碰到這類事，那口刷了漆的薄木棺材直直的放在院子裡，人很多，但大多壓著聲音說話，底子掩不住屋裡傳來的痛苦嗟歎聲……

喻駝子已經疼得分不清人了，衛婆子便也冇多待，出了門。

衛婆子情感有些不高，杏杏有些欲言又止，不曉得如何開口。

“蒲氏？”衛婆子道，“她是你駝子伯伯的媳婦。”

喻老頭也點了點頭：“論起輩分來，杏杏得叫他一聲二族叔。看看也是全了禮數。”

蒲氏也依言嫁給了喻駝子。

她欲言又止，麵帶猜疑，終究還是遊移的閉上了嘴。

衛婆子搖了點頭，安撫了幾句，留了二十個銅板，低聲叮囑蒲氏：“湊湊錢，看看能不能買些減緩疼痛的藥，起碼讓他走得彆那麼痛苦……”

翌日，衛婆子便籌算帶杏杏去喻駝子家。

蒲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應了。

祖孫三人往喻駝子家去了。

這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一來是怕有個萬一，到時候也不會啥都冇籌辦；再來是想著備下棺材，也好沖沖喜，萬一就把人給衝活了呢？

喻駝子家在的北莽溝跟南坨村不算很遠，偶然候蒲氏能夠也會過來串串門子甚麼的，杏杏聽過蒲氏的聲音也不敷為奇。

哭得悲傷極了。

衛婆子自個兒進了喻駝子養傷的那屋——說是養傷，實在就是等死了。

隻不過這些年大師過得都不輕易，這棺材是族裡湊錢買的最便宜的薄木棺材，就放在喻駝子那泥胚房正對著門口的處所。

蒲氏把衛婆子送出了門外，擦著眼淚跟衛婆子說了些客氣話。

杏杏搖了點頭：“杏杏冇有不舒暢……”

杏杏摟住槐哥兒的脖子，頭埋在槐哥兒的肩膀上，不敢昂首。

“奶奶，那天早晨我跑得有些遠，有些迷路了。我聽到阿誰嬸嬸，彷彿在野地的草堆裡跟誰說話。”杏杏躊躇了下，還是和盤托出，“她說，‘等我家那死鬼死了，今後我們想如何來就如何來呀’……”